山洞裏,火堆依然燃燒得很旺盛。枯枝被燒得劈裏啪啦的響,靜雲抱著小白縮成一團睡得很香。赫連絕睜開眼睛,給火堆添了跟柴禾後,就盯著這一人一虎的睡姿。他心裏竟然升起想守護這畫麵一輩子的念頭,但又似乎想到什麼,搖搖頭,自嘲一笑。
突然,一陣劇痛襲上全身,赫連絕突然倒地,全身抽搐、痙攣,冷汗不斷湧出。他感覺像有千萬把尖銳的刀,在割他的肉,剃他的骨。他咬緊牙關,捏緊拳頭,全身卷曲成一團。他即使把嘴角咬出了血,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挖出了一塊血肉,再痛,也沒叫出聲來。
靜雲一向淺眠,睡夢中她似乎感到了周圍的異樣。她立刻睜開眼睛,坐起來,見赫連絕的樣子,一驚,“你怎麼了?!”。見他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趕緊過去,把了把脈。許久後,靜雲震驚的看向他,“你中了‘嗜血蠱’!”。
嗜血蠱,她在師公的書上有看到過,是一種非常霸道陰狠的蠱毒。中蠱的人每月十五會發作一次,發作時感覺像千萬隻蟻蟲在體內啃食血肉一般,令人痛不欲生。每次發作時間為一個時辰,在這過程中,中蠱之人還必須保持清醒,否則一旦失去意識就永遠不能醒過來了。因此,隻有保持清醒熬過一個時辰的煎熬後,就能活下來。剛才,她給赫連絕把脈,震驚的發現,他中蠱已經長達五年了。五年前他還是個十來歲大的孩子吧,就能忍受這長達五年的侵蝕痛楚,可見他的性子之堅韌。她也好奇到底是誰和一小孩子過不去,要下如此陰狠的蠱毒。
赫連絕的意識慢慢模糊起來,因這次出了意外,蠱毒竟然提前發作了。他剛也聽到了靜雲的問話,可是他沒有力氣回答她。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他這次怕是熬不過去了。正當他意識即將完全進入黑暗時,“喂,你清醒一點,堅持一下,你都堅持五年了,不差再堅持這一次。”一道稚嫩帶點焦急的聲音響起,赫連絕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一點。他咬緊牙關不斷提醒自己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
慢慢地,赫連絕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稍緩,睜開眼睛,就見自己赤/裸著身體,渾身上下就隻剩一條短褲,身上插滿了銀針。一旁,靜雲的手上還拿著一根,正準備往自己身上紮,她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
靜雲現在已經有些體力不濟了,見他清醒過來,一喜,“你好些了嗎?我現在隻能用銀針暫時壓住你身上的蠱毒,減輕你的痛苦。你忍一忍,就快一個時辰了。”
赫連絕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雖然還是很痛,但是比剛才已經好多了,完全可以忍受的程度。他驚訝的問道,“你懂蠱毒?知道我中的是什麼?”。
“嗜血蠱,書上看過。這裏沒有條件,也沒有什麼藥材,我隻能暫時幫你壓製。不過,你要是想要徹底解了它,我倒是可以給你解毒的方法的。”這人十來歲時就中了這陰狠的蠱毒,每月忍受一次痛不欲生的疼痛,五年不死。她倒是很佩服他,一時不忍,不想他再受這蠱毒的侵害,給他解毒方法也沒什麼。反正那方法是寫在書上的,放在那裏不用也是一種浪費。
赫連絕自然是不知道靜雲內心的想法,見她撕下一塊布,用燒黑的碳棒在布上,快速寫著什麼後。她再拿出了一個玉瓶,掏出腰間的匕首,割破手指,把血滴進玉瓶。她見血差不多了就說道:“血是用來引出蠱蟲的,總之方法和藥方我都寫在布上了。”隨即她把玉瓶和布一起遞給他,那雙眼睛透著‘你要是不要’的神情。
赫連絕不想她如此輕易就給他,這蠱毒,折磨他多年。他也用盡了無數辦法,還是未能解掉。他沒想到,驚喜最終來得卻如此簡單。一時激動不已地接過玉瓶和布,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他真摯的對靜雲道:“謝謝你,丫頭!”。
靜雲看得出,他這次道謝的真誠。聳聳肩,也不跟他計較那句‘丫頭’了。“嗬嗬…,謝,我又收下了。不過,你隻要記住,你欠我兩次就行了。”說完還伸出兩隻手指,朝赫連絕得意地比了比。
“是三次!”赫連絕糾正道。他深深地意味不明的望著靜雲,也不等她反應過來,拉過她劃破的那隻手指,放在嘴裏輕輕地吸允。剛才他見靜雲劃破自己的手指時,竟然心生不舍,不自覺就有了此舉動。
“你!!!”靜雲呆呆的看著,嘴微張,不敢相信,感到手指上傳來的溫潤感覺,一抹紅暈浮上臉頰。她想抬手給赫連絕一巴掌,可是見他專注的神情,卻毫無一絲猥瑣而放棄,他是真的認真在幫自己止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