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蹊蹺(1 / 2)

第十五章蹊蹺

玉待宵和羽扇抵達回雁關。回雁鎮是大宛邊境最後一個小鎮,過後便是回雁關,而回雁關外是大宛、回丘、北麋三國交界,三不管地帶。三國不願為這方寸之地挑起事端,但也都在此暗暗較勁,畢竟這是家門前的最後一道屏障。

回雁鎮不大,是大宛大軍駐紮後陳明命人建起來的,官兵們畜牧種糧自給自足。邊陲小鎮,民風淳樸,切身體會過戰火的殘酷,故而這裏的百姓更有一種隨遇而安的豁達灑脫。

這裏離大漠已經很近,一望無際的荒涼,蒼茫廣袤,與江南水鄉的柔美相去甚遠。

丞相王奕已傳過信來,因此兩人一下馬就有人領著前往將軍府。將軍府就在回雁鎮裏,說是將軍府還不如說是個校場,隨處可見的刀槍劍戟,還有正在練功的士兵,讓人燃起一股男兒生當馳騁疆場,保家衛國,死則馬革裹屍的豪情。士卒們個個軍容整肅,神采奕奕,可見平日裏必定嚴加操練。

玉待宵和羽扇看到陳明時都一愣,這情形是被內力極深的高手將內力注入體內致使經脈淤塞,才會昏迷不醒。若是不能及時將這股真氣打散,必定會經脈寸斷而亡。

羽扇見狀上前查看他的傷勢,徑直伸手解開他的腰帶,將領口掀開。玉待宵瞪著他那雙扯著衣帶的手,到底是女兒家,這種事難道不該由自己來?

陳明身上並無傷痕,羽扇正準備下手按壓,玉待宵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往身後帶了帶,然後在羽扇懷疑的目光下故作淡然道:“讓我來。”羽扇摩挲著被他握過的手腕,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給陳明查看。

玉待宵眉峰微蹙,陳明傷勢比他們料想的更嚴重,被真氣封住的經脈也有損傷。玉待宵朝羽扇使了個眼色後,對圍在床邊的軍中官員道:“陳將軍已無大礙,隻是胸口有一股真氣未散,故而一直昏迷不醒。待在下將真氣打散,再休養幾日,便可痊愈。”說罷,便喚羽扇上前與他一起運功替陳明療傷。

兩人上前扶起陳明,運起內力遊走過他身上幾處穴位,隨後一左一右拍在他的肩後。不多時,陳明突然抖動幾下,喉頭一動,吐出一口黑血來。

玉待宵和羽扇緩緩收回手道:“真氣已經打散,多休息便可。”說著看了一眼副將蔣臨,蔣臨會意,將其他人打發下去。

陳明此時還未蘇醒,但麵上已見血色,不似之前一般蒼白。蔣臨抱拳望向他二人,稍顯焦急“敢問二位,將軍傷勢究竟如何,可有什麼變故?”

來前王奕知會過玉待宵,蔣臨可信。因此,羽扇便不再隱瞞,“將軍內傷調養幾日即可痊愈,但身中奇毒。”

“什麼?”蔣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她“中毒?將軍中的什麼毒?”

“漠北奇毒,天竺草。”

蔣臨聞言皺眉,“公子可知此毒如何解?”

“要解此毒不難,隻是有一味藥大漠裏怕是沒有的。”羽扇有些為難“此藥名喚辛夷果,通體赤紅,狀如蛇膽,拇指大小,伏地而生,結於藤上。辛夷果多生在陰涼潮濕處,在江南倒是常見,隻是這漠北……”

蔣臨思索一番,隨後麵上一喜,緊接著又有些苦惱。咬咬牙道:“辛夷果在下知道。北麵回雁山後有一條山穀,位於兩山之間,平日裏霧氣繚繞,有藥農曾在那采到過辛夷果,隻是……”

聞言,玉待宵和羽扇對視一眼,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隻是什麼?莫不是有何不能說的?”

“那倒不是。”蔣臨擺手解釋“以前那裏隻是霧氣濃重,人畜入內易中瘴氣之毒,除了藥農大夫鮮少有人進入。但自兩月前起,山中時而莫名傳出野獸的怒號。有膽大的村民冒險進山采藥砍柴,在迷霧之中見人影憧憧,還有兵甲相撞之聲,待霧氣散盡卻又並無異樣。此後就有傳言,說是此處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大小戰役不下百場,戰死沙場的將士無法魂歸故裏,隻得藏身回雁山中。將軍自然不信這鬼魅之說,但當時忙於練兵,無暇顧及,便吩咐將士們告知附近的村民暫時不要進山,待查明後再作打算。但事情一直耽擱下來,還未查明,貿然進山恐有危險。”

玉待宵拿拇指摩挲著下巴,略微一想後,對他道:“勞煩蔣副將做些準備,我二人進山。在我們回來之前,務必照顧好陳將軍,不可有絲毫懈怠。”

蔣臨聽後鬆了口氣,如今局勢不明,他不敢離開將軍半步,確實無法抽身去尋藥。他向兩人抱拳感激道:“在下即刻去準備,多謝二位。”

玉待宵和羽扇進山,山中古木參天,樹木間升起薄薄白霧,氣候潮濕,不似大漠之地應有的荒涼。草木鬱蔥,林間一條羊腸小道。

“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羽扇邊走邊側過頭看玉待宵。

“嗯。”玉待宵點頭,“從收到密函,來回雁關,替陳明療傷,進山取辛夷果,一步步看似巧合,卻更像是有人暗中安排。”

羽扇抱著劍望向山中“辛夷果在山後的山穀中,要到那裏隻能沿著這條小路繞到後山。若是真有什麼,也一定在深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