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璣主動進宮,尋了個理由請緩賜婚。
恰好顏茜芷也不中意蕭璣,而顏蘊又對桑晚起了心思,顏家也對皇後明示暗示不接茬,賜婚不了了之。
桑晚收到消息,提筆給丘朝戈去了信。
鬼城的事告一段落,燕紅思兄心切,桑晚讓小順帶她啟程去西北,出發前反複叮囑,見到離九切莫提她的名字。
燕紅想問為什麼,小順拉了拉她的袖子,就差沒直接說她沒眼力見兒了。
桑晚勉力浮起一絲笑,假裝沒看見:
“日後是留在你哥身邊還是回京城,抑或是去別處,皆由你自己決定。”
“謝主子。”燕紅熱淚盈眶,跪下給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黎叔掏出一袋銀子塞給她:
“郡主給你的,路上別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西北冷,衣服可帶夠了?”
“謝謝黎叔,順都安排好了。夠的。”
燕紅很少哭,她認為眼淚是懦夫才有的,她可是女中豪傑。
可今日鼻尖總是酸澀莫名,愣是吸了好幾回鼻子才將水霧給憋回去。
“去吧。”桑晚招了招手,小廝抬了一箱東西,“昨日逛街市順手買的,當年你哥在江南對我有恩,權當是我答謝他的。”
燕紅忍不住好奇道:“是什麼東西?”
桑晚:“想不起來了,隨手買的,興許是些護膝、襖子之類的。不值什麼銀子。胡亂買的。去吧。別耽誤時辰。”
小順將東西裝進馬車,兩人駕車離開。
黎叔瞧著這幾個箱子有些眼熟,裏頭的東西似乎郡主年前就在陸陸續續準備。
提起護膝,好像前幾日府裏繡娘李娘子在做的就是護膝。怎麼又在外頭采買了?
他剛想張口問,桑晚已經不知去向。
黎叔聳了聳眉,總覺得哪裏不對。
*
書房裏蕭璣一封一封地讀著往日丘朝戈的信,心亂如麻。
連月來他寫了好幾封信寄到嶺南,卻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丘朝戈也一改往日愛寫信絮叨的毛病,回去後一封信都沒有再寫過。
該不會真的在軍中處對象了吧?
桑晚踏進書房,正瞧見他在懊惱地敲腦袋,不由得撲哧一笑。
“若是想去見她,總有法子。”
“親王無詔不得出京,談何容易。”
蕭璣連日寢食難安,神情有些疲憊。
“我昨日同兵部尚書女兒打骨牌,聽說丘將軍平寇勇猛,想必不久會有捷報。
哥哥屆時請個旨,算是奉旨犒賞鎮南軍,多好的由頭。”
蕭璣的眼睛一亮,愁眉舒展,瞬間看到了希望。轉瞬又覺得有些羞赧:
“我就是想同她說清楚,怎好一言不發就走。畢竟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她……”
“好了好了,哥,這些話到時候您和朝戈姐姐說去,同我解釋什麼。嫂子她不介意就成。”桑晚捂著嘴直發笑。
“貧嘴。對了,那事如何了?”
蕭璣總算開始問起正事了。
桑晚眨巴了下眼睛:“同我猜測的差不多,我和小順點了,約有一千多萬兩。雞籠山終究還是在京城之中,保不齊宮內的人聞著味就找去了。當務之急是要將這筆銀子分而化之,分散運出去。”
“上次你說的王大拿的路子,我認為不妥。那伍爺是老手,這些路子一定會盯得死死的。
你去安息裏找一個人,過去父王對他有恩,現在該是他報答王府的時候了。”
蕭璣沉凝了片刻,在紙上寫了個名字。
“艾哈姆?”桑晚秀眉微蹙:“是西域人?”
“是。當年父親隨王出征的途中,遇到他的西域商隊被匪寇搶劫,救下了他。大夏朝立國後,他憑借與父王的交情拿下了通商互市的資質,常年來往與西域與大夏。他的商隊可以為我們運銀子打掩護。”蕭璣道。
桑晚來回踱步,思緒萬千。
這麼龐大的一座銀庫,貿貿然運出去,必然逃不過這些人的眼睛。
“數量太多,靠商隊依然不夠。還有,這麼多錢運到何處妥當?稍有不慎,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可又不能拖,拖久了以他們對王大拿的了解,必然會尋到雞籠山。”
蕭璣頷首,舒展的眉頭又皺成團。
“盡快花出去,買田、買地,置換成鋪子、糧食。”桑晚看著書房的山河輿圖,將目光放在了西北。
“涼州偏遠,地廣人稀,可它又是連接西域與大夏的咽喉,是河西走廊必經之地。日後進可攻、退可守。如果我們要有個據點,涼州比嶺南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