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驚詫地抬起頭,幾乎快哭出來:“主子……”
離九又跪了下來:“主子,他不懂事,您別動氣。我一定,一定好好教訓他!”
小順低著頭,大小夥子哭得稀裏糊塗的。他心裏頭難受。
忠仆不侍二主他懂,可在他的心裏,桑晚和鄭謹之是同一個主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越想越傷心,越哭越難受,手撐著地朝著鄭謹之離開的方向砰砰地磕著頭,怎麼也打不住。
燕紅在一旁心疼得很:“主子都走了,你磕死了都沒用。”
小順還是不管不顧地磕著頭。
離九一屁股坐在地上,恨得牙癢癢:“你啊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他恨得直接朝自己扇了兩個大耳光:“怨我,都怨我!”
小順泣不成聲:“師父,我難受。”
他是鄭謹之撿回來,離九教他武功,在他的心裏,鄭謹之就是天,離九就是地。
後來,鄭謹之讓他跟著桑晚,桑晚就是他的天。現在一邊的天塌了,他比死了爹還難受。
燕紅在一旁見他磕得血流如注,看不下去,一個手刀將小順砍暈。
離九看傻眼了:“這也行?”
“要不然呢?眼睜睜看他磕死?”燕紅怒氣上來,有些痛恨鄭謹之不近人情,“人家不想見他,有什麼錯?”
離九嚇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噓!姑奶奶,你小聲點!”
燕紅掙脫他的手,噘起嘴:
“順都告訴我了,哪個女子受得了被人利用。要是我,我也不想見他。”
“哎喲我的姑奶奶啊,你知道個屁!順……他知道個屁啊他!”
離九氣得踢了小順一腳:
“把這臭小子拖下去,給他擦點藥。”
燕紅滿肚子怨氣,攙著小順下去了。
次日,桑晚等人發現,涼州城又恢複往日的鬆弛。
細問之下才知道平西軍買了糧草和種子連夜回駐營了。
小順和燕紅回來時一個額頭裹著紗布,一個板著臉,桑晚皺著眉問道:
“發生何事了?”
小順不吭聲,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燕紅撇嘴:“我哥說軍營重地,不許我們待著,把我們趕出來了。”
桑晚翻了個白眼,嘁。
“還以為什麼大事了不得,把燕姐你氣成這樣。甭和你哥這個粗人一般見識,既然不讓呆,就來我這,左右這半個月我也要用人,正需要你。”
燕紅很高興,拉著小順的袖子道:
“你看看,是不是主子最好。”
小順撓了撓頭,低下頭。
桑主子當然好,可另一個主子也好。
就同爹和娘一樣,一個都不能少的。
桑晚估摸著他吃了苦頭,心裏過意不去,眼神示意燕紅先將小順待下去休息。
她對虞來道:“既然平西軍走了,我們該去賭坊了。”
她來的第一要務,是要拿下獨孤羅的地,因為鄭謹之都耽擱好幾天了。
他們沒料到的是,鄭謹之和離九半道殺了個回馬槍,折返回涼州城。
此刻,二人正在不遠處看著桑晚落腳的宅子。
“爺,大奶奶出來了。”離九小心翼翼地躲好,他的視線落在虞來身上,“這個人身手了得。”
鄭謹之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百感交集。
她真真正正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卻像是近鄉情怯,不敢走近。
生怕太過靠近,她又躲到更深的地方,連遠遠看一眼的機會也不給。
“麵生,不是蕭璣的隨侍。”
鄭謹之從未見過。
但以他對蕭璣的了解,如果不是極度可靠的人,他絕不會讓桑晚獨自來涼州的。
“影衛,是南安王留下的影子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