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蘊提親的事，桑晚拒了。
她不明白顏蘊看上她哪一點了，她明明肆意妄為，三綱五常沒一樣放在眼中，從頭到腳都不符合世家兒媳的要求，怎麼偏偏就入了他的眼。
可感情之事頗無道理可言，顏蘊就是相中他，誰勸也沒用。
百裏奚因為此事同他徹底撕破了臉，不再來往。
他要信陽長公主來提親被痛罵了一頓，還被顏蘊捷足先登，一肚子惡氣沒處撒，半道遇見顏茜芷兩人當街掐起架來，若不是蕭璣經過，場麵極其狼狽。
本來玩得挺好的骨牌四人組，徹底散夥。
桑晚索性躲進鬼市尋清靜。
清山很能幹，短短幾個月將鬼市治理得井井有條，如今願意留在此處的鬼市人，皆是自願的；他們在固定時辰內也出去外邊，不再被困在鬼城之中不見天日了。
桑晚很欣慰，對清山不吝讚賞。
“都是郡主指點得好。”清山很羞澀，
“還沒謝謝您呢，我娘的腿經過白神醫治療，如今走路都利索多了。神醫的膏藥很管用。”
“謝謝白石就行，謝我作甚。”
桑晚笑了笑，將手中的賬冊遞回給清山：
“賬做得很細致。這個月咱們鬼城盈利的七千八百六十二兩就按照人頭分發下去，餘下的三千四百五十兩留著做周轉。”
“好。我即刻去辦。如今咱們鬼市盈虧自負，掙錢了人人有份，大家的幹勁越發足了。”
清山喜上眉梢，人也越加自信。
“再等等，好日子就在後頭。若是涼州那處能夠穩定住，日後咱們都遷過去，重見天日的日子不遠了。”
桑晚目前頭疼的就是這些鬼市人的戶籍問題。
他們之中有些是前朝遺老遺少；有些是犯了事兒怕被抓躲進鬼市的，還有些在外頭尋不到營生吃不上飯的；甚至有些人在鬼市成親生子，孩子自然也沒有戶籍。
如果想要重新回到地麵生活，還有許多問題要解決。
她想起一個人，如今的戶部尚書史洛川。
他素來心懷天下，或許，有法子？
“宮裏先後來了幾波人，可都沒下文。郡主，咱們是不是讓人懷疑了？”
清山吃不準，他不知道這些人精哪是那麼容易忽悠的。
“合作都是幌子，他們已經不信任咱們了。他們在找銀子呢。”桑晚笑了笑。
幸好她的手腳夠快，他們現在就是翻遍雞籠山，也沒有一文銀子剩下了。
“郡主，這是我娘包的餃子，特地讓我給燕紅的。她人呢？”
清山支支吾吾，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啊！”桑晚一拍腦袋，她忘了這一茬。
當初清山為了救燕紅不惜以身犯險，這份仗義之外，還藏著小兒女的心思。
這些日子太過忙碌，燕紅跟著她東奔西走的，她忽略了。
“是我的不是，今日燕紅去金縷閣為我取衣裳去了。要不然……你自個兒晚上送去王府給她？”
桑晚識趣地為兩人創造見麵的機會。
“哎，哎。謝謝郡主。”
清山咧嘴傻樂，抱著餃子往外走。
蕭熠在桌案品茗，冷不防嗤了一聲，“就一個人，怎麼分？”
桑晚聽懂他的意思，挑了挑眉：
“這種事，自然得看姑娘家自己了。真心獨有一顆，如何能分？小順和清山都不錯，燕紅跟誰都錯不了。但這世上女子除了嫁人以外，也可以有自己的天地。也未必非要從二人之中挑一個。”
蕭熠放下手中書冊，眸光如瀾：“女子不嫁人，有何為？”
桑晚見他問得認真，也答得認真：
“小小年紀，思想怎可如此迂腐？女子能做的事多了。你該四處走走，也好看看這大夏女子該有多厲害。旁的不說，就京城那家金縷閣，他們掌櫃吳娘子就是把生意好手，從一個小小的繡攤做起，如今在鬧市都有三家門麵了。廣闊天地，女子照樣大有可為。”
蕭熠想了想，又道：“能幹的女子若有尋到能幹夫君，好風憑借力，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