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色官袍襯得顏蘊芝蘭玉樹,比常服多了幾分意氣風發。
他走向桑晚和蕭璣拱手作揖,抬眸柔笑:
“辛苦王爺和郡主,此去嶺南約三千七百裏,官道曲折蜿蜒,路上若疲乏了,咱們隨時可停下來休息。”
“我也想朝戈了。”顏茜芷一把摟住桑晚的胳膊,親熱地甩來甩去:
“我可是求了父親和哥哥好幾日呢。這一路上我們可以一起解悶,多好。你瞧,我把骨牌都帶上了。”
“咳咳……注意禮儀。”顏蘊攏拳置於鼻下,頗有些不好意思:“王爺,舍妹無狀,請多多見諒。”
“無妨,天熱,快上車吧。”蕭璣可一刻都不想耽誤。
這大半年他給丘朝戈寫了無數封信都石沉大海,他的心早就飛到了嶺南了。
桑晚同顏茜芷一輛馬車,顏蘊則與蕭璣坐另一輛。
顏茜芷招呼婢女擺好果盤,銅盆置上冰塊降溫,連冰鎮酸梅飲子都備好了。
“快喝,這天太熱了。”她搖著扇,額頭都是汗珠。
桑晚朝她瞥了一眼:“你這是沒苦硬吃。”
“你是想躲我哥吧?”顏茜芷捅了捅她的手肘,笑道,“我哥哪裏不好?”
桑晚舀著一勺酸梅湯,冰沙差點凍掉了她的牙齒,她嗚咽道:“你哥哪哪都好,是我配不上他。我粗俗不堪,怎好做你們顏家的兒媳。”
“胡說。那是旁人不了解你的好。”
顏茜芷撚起一塊西瓜遞進嘴裏,邊吃著瓜邊搖著扇,很是愜意。
“你可知,我爹是個極其頑固之人,成日禮義廉恥掛在嘴上,可他對你的評價極高,說挾恩不求報,乃大義之士。你若為男子,當拜上將軍。”
桑晚高揚起眉毛,很是意外:“謔嗬,顏相國真這麼說?”
“自然。我爹素來嚴謹,極少誇人。連我哥如此優秀,都甚少能得到他的誇獎。你說說,你是不是極好、極好。我哥的眼光頂了天的高,他對你一見鍾情。阿晚,做我嫂嫂吧。日後你就知道了,我哥很會疼人的。”
“嗯,你不是來吃苦的,你是來做說客的。”桑晚笑了笑,為她舀了碗酸梅湯,“說累了吧,快喝上一碗降降暑。”
“史洛川雖是天子門生,但在朝中沒有根基,如何配得上你。百裏奚就不用說了,莽夫糙漢,他哪知道疼人啊。阿晚,舉目四野,還有誰比我哥哥好?”
她睜著圓圓的眼睛,細汗冒在鼻間,既真誠又可愛。
“我哥啊。”桑晚大笑,“在我心裏,我哥你比哥好。”
“討厭。”顏茜芷朝她的咯吱窩撓癢癢,“你哥再好也是朝戈的。”
“你知道?”桑晚驚得差點將手中捧著的碗給摔了。
“我的眼睛可不是白長的。”顏茜芷眨了眨眼,“你哥同朝戈姐姐在一起,一看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噓!桑晚手指點在唇角,“你沒告訴旁人吧?”
“當然沒有!”顏茜芷對天發誓,“我可是連哥哥都沒有說。”
“那就好。”桑晚撫了撫胸口,
“皇室不能與武將結親,我哥這些年一直不能回應朝戈姐姐,也是基於此。”
顏茜芷猛點頭:“我懂,我懂。所以,你嫁給我哥,陛下就不會催著蕭璣定親了啊。”
桑晚聽得一頭霧水:“這是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