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白光劃過天空,王子瑤微眯起雙眸循聲望去,東邊密布的天際接二連三閃著一條條雷電。大雨呼嘯而過,夾雜著陣陣狂沙。
“快來人啊!~救火啊~”肥胖的身影出現在寂靜的街道上,豆大的雨點打在她的身上,仿佛渾然不覺。她一路奔跑,一路呼喊。在這漆黑的夜晚,竟然無一人回應。
她咬緊了牙關,回望自己那破敗的閣樓。心灰意冷之下,陡然跌坐在地上。大火吞噬了整座閣樓,卻無一人回應,她瞬間滿臉慘白。
“駕!駕!駕!”遠處的馬蹄聲突然響起,她抬眸望去,城南的方向出現幾個人影。她焦急的跑到了大路中間,慌忙抬起了手臂,勢要攔住這趕路的行人。
“籲~”馬背上的男子急急的拉住了馬韁,鬥笠之下並看不到來人的模樣。
“你為何擋路?!”沙啞的聲音傳來,男子手握腰間,冷眼逼視著地上的胖女人。
她已然瑟瑟發抖,望著凶神惡煞的男子,臉頰瞬間慘白。兩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她咬緊了牙關,望著身後那火光四溢的大火,連連哭喊:“求求你,救救我。我家房子著火了。”
男人看著火光的方向,雙眼浮起一絲輕蔑。沉聲問道:“怡華院?難道你是這怡華院的姑娘?”忽而,他望著女人肥胖的身材,繼續嘲諷:“哼,我看不像,你是這怡華院的老鴇吧?!”
胖女人慘白的臉頰不敢抬起,她望著自己的鞋麵。繼續抽泣:“實不相瞞,我就是這怡華院的老鴇。”
男人坐在馬上,饒有興趣的望著胖女人。看著她身上的打扮,輕聲笑道:“如若我等能幫你滅了我,你又如何謝我?”
胖女人雙眼睜的老大,哢嚓一聲,房梁的倒塌聲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膜。她心中一驚,立刻說道:“大人,你若幫我滅了火,我便給你錢,我有錢,我有錢。”
男人微微一笑,伸出五個手指來回翻了翻。胖女人駭然,奪口驚呼:“一萬兩?!”
男人不看她的樣子,目光掃視著地麵。不耐煩的說道:“你若不答應就算了,我等還急著趕路呢。”說罷,勒緊了馬韁。胖女人見狀,連連頷首,笑著說道:“公子……公子……我答應……我全答應。”
清晨的陽光再次灑在大地的時候,烏雲早已散去。不時傳來幾隻清脆的鳥鳴,王子瑤從榻上幽幽轉醒。並沒有阻擋強烈的陽光,她抬眸望去。正好對上東方辰笑吟吟的臉龐,她麵頰一紅,嗔道:“誰讓你進來的?”
東方辰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眼中精芒一閃。賣起了關子:“走啊,去外麵逛一逛。”
王子瑤皺眉看他,怎麼今日就想起出去逛了?她不言,拉著被子從榻上站起。東方辰見她一身素衣,並未穿長裙。優雅的從椅子上站起,緩步走到一旁,將那翠色長裙披在王子瑤身上。打趣的說道:“嗯~阿索兒,你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子。回頭我下個聘,娶了你吧。”
王子瑤一愣,望著東方辰目若朗星的眸子。搖頭說道:“我已成婚。”
東方辰怔了怔,失望浮在眼底。他緩步走到王子瑤麵前,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已嫁人,我便不糾纏你。但是,我會守著你。”
笑顏一片,她望著東方辰嚴肅的目光。仿佛有一種不想離去的感覺,可是想起南宮樂,她畢竟不屬於這裏,早晚都要離去的。
昨日繁華的街市今天換了一副模樣,人來人往的街上都聚了一堆。王子瑤循聲看去,三五個大漢在一起怯怯私語。她眯緊了雙眸,耳邊傳來不大的聲音。
“嘿,聽說了麼?昨日那場大雨過後,這怡華院啊,可是被燒了個精光?”
“啊?下雨怎麼還起火啊?”
“什麼啊,莫不是怡華院老鴇喪盡天良,怎的還能起火?肯定是天老爺發了怒,直接下的天火!”
王子瑤在一旁饒有興趣的聽著,差點就笑出了聲。東方辰若無其事的搖著手中的折扇,笑意吟吟的望著身旁的女子。
“走吧,看看去。”
王子瑤抬眸看著這個男人,心中忽然想起昨日的那一句話,她盯著東方辰的雙眼,沉聲說道:“這火,跟你有關係吧?”
東方辰不答,含笑的往前走去。整個閣樓少了個大半,匾額已經完全被熏黑,裏麵沉木房梁和那木質樓梯早已破敗。比昨日更加破敗,一個老鴇坐在閣樓的椅子上,掩麵哭泣。王子瑤頓了下身,嘴角勾起笑容。隨著,東方辰的身影走上前去。
“昨日下雨怎麼還能起大火?”王子瑤冷眼望著閣樓裏的椴木。
老鴇豁然抬頭,雙眼無神的看著二人。慌忙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搖頭說道:“不知道,官府差人來查過了。說是天災。”
王子瑤點頭,精芒閃過眼底,望著老鴇楚楚可憐的目光,沉聲說道:“兩千兩,你賣麼?”
老鴇自然知道這閣樓被燒什麼都沒了,昨日那黑衣人訛了自己一萬兩,今日如若能收回來兩千兩也算不虧。她連連點頭:“賣,我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