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遲疑了,那句“我也愛你”,她說不出口,但如果現在不說,她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也愛你。”
永遠,永遠。
兩人之間的愛意,渲染在空氣裏,濃得眼裏隻有彼此,他們不再說任何話,隻想將對方的一切印在腦海裏,放在心底最深處。
“真是感人,感動得讓我想殺人。”邪佞冰冷的音色瞬間凍結了兩人深情糾纏的視線。
“安德魯,放了她!”狄克一見到他便是這句話。
安德魯狂笑一聲,“你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我可以放心了。”
心裏卻是另外一番想法,他的意誌力真是驚人,一天三次的冰毒注射,神誌還能那麼清醒,他倒要看看,他還能撐多久。現在並不急著折磨他,終有一天,他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談完了,可以走了吧?”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這個讓自己瘋狂的女人身上。
慕容悠當然明白安德魯正在向她索取應得的報酬。
她閉上眼,強逼自己要堅強,不能後悔,不能退縮,隻有這樣,她才能保護狄克。
“我還有一個條件……”張開眼,她黑亮的眸子正視著安德魯。
他眯細了雙眼,她又開始得寸進尺了,但……他看得出來,如果他不答應,她絕對不會離開這,死都不會離開。
“說吧!”
“答應我,隻要我活著,他就活著。”她的黑眸閃著些許暗示,也隻有安德魯才能明白。
安德魯先是一愣,而後扯起一抹笑,無限回味,她的意思,他明白了。隻要她在他身邊一天,他就不能殺狄克,如果她永遠在他身邊,他就永遠不能殺狄克。
永遠……
她用永遠待在他身邊作為代價,隻為了保護狄克。
瞬間,嫉妒之情翻江倒海地湧上安德魯的心頭,讓他幾乎現在就想殺了狄克,陰鷙的灰眸湧動最深沉的黑暗。
但……既然她用永遠做代價,他沒有理由不接受,他要她永遠都是他的女人。
“好,我答應。”
狄克聽不到兩人的對話,心急如焚,“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她揚起一臉笑容,深情而哀傷,“隻要你活著,就好。”一言道盡她所有的情,她不在乎將來會如何,隻要狄克活著,一切都無所謂。她深深地看了他最後一眼,然後轉身,不理會他的追問與吼叫,緩緩走出牢房。
“安德魯,告訴我,她對你說了什麼?!”狄克狂吼著,掙紮著,用盡力氣晃動著身體,不安如同漲潮的海浪,幾乎溺斃他,他有種預感,他可能會失去她。
“狄克,我從沒像現在這樣希望你能永遠活下去。”
話落,安德魯喉間突然溢出狂肆的笑聲,覺得要比親手殺了他還要開心百倍、千倍。
“安德魯,你回來,回來!!”
見安德魯離開,狄克吼叫著,直到牢獄的鐵門被沉重地關上,他依然在吼叫,淒厲無比。
是夜,一彎新月高掛,透著冷意,將巨大的黑色城堡籠罩得更為陰森恐怖,夜晚的天空沒有群星閃爍,有的隻是森林間鳥獸的鳴叫,孤寂而慘淡。
這是間隻有黑色的房間,偌大的空間裏,牆紙是黑色的,家具也是黑色的,床是黑色的,床單也是黑色的,連天花板上燈罩也是黑色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宛如身處地獄之中。或許也隻有這樣的房間,才最適合惡魔吧,因為沒有比惡魔更適合黑色了。
慕容悠仰躺在黑色的絲質床單上,整個身子細白如玉,宛如一片潔白的羽毛飄落在黑色的池水上,聖潔而美麗,她等待著惡魔的降臨,亮如綢的黑發已被放下,披散在枕頭上。
“你真美!”安德魯把弄著她的一簇秀發,大手摩挲著她柔媚的五官。
她的偽裝雖然被識破,但仍戴著易容用的麵具,想想就覺得有些可笑,但安德魯一點都不在意,她也不想取下,因為她不想用自己的臉麵對他。
“不要浪費時間,你可以索取你想要的東西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懼,她感覺到惡魔的手也是溫熱的,但她寧願是冰冷,這樣能讓她的心凍結,不再有感覺。
“你似乎很急。”
“我想盡早結束。”結束後的痛苦卻會伴隨她一輩子。
他突兀地怒火昂揚,“那我更要慢慢地品嚐你。”
她怒目相對,想說些什麼,剛啟唇,就被他的唇覆上,他將她壓在床上深深地吻著,強壯的身子壓上她,灼熱的吻霸占著她不放,肆虐的舌頭占有性地掠奪著口中的甘甜,用能讓她感覺到疼痛的力道卷住她的舌頭,直到她的薄唇又紅又腫。
她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強忍著心間的恐懼,她知道沒有人會來救她,那種隻會出現在書上的救世英雄是不會出現的。這是她選擇的,她不能逃避,拽緊身下的被單,糾結得指節發白。
他結束了這狂肆的熱吻,靈活的手指解開她衣裙的扣子,慢慢剝落,在他剝落她最後一件貼身衣物時,她隻是微微顫抖著,身體冰涼,沒有熱度。她越是如此,安德魯越覺得憤怒,他不喜歡她冰冷得像條死魚,想要她火熱地回應。
她的心,卻已是一片死海。
她的僵硬,她的冰冷,更刺激了他想征服的欲望,連帶著親吻的力度也狂肆起來,他並不急著占有她,他要她牢牢記住,從此刻起,她是誰的女人。
她空洞的黑眸仰望著天花板,視線裏沒有焦距,像是沒有靈魂的娃娃。無論他在她身上留下多少肮髒的印記,她都無所謂,她隻想快點結束,然後洗淨自己。
問題是她還洗得幹淨嗎?
他想讓她看清自己,但她沒有焦距的視線直接穿過了他,仿佛沒有他存在,他冷笑著,惡魔的本性就是掠奪,他喜歡掠奪,她更是他最想掠奪的東西。他翻過她的身體,讓她趴在床上,雙手將她的手壓在頭部上方,沿著她的雪背一路親吻、直到上麵烙印上屬於他的印記,然後殘忍地分開她細長的雙腿。
他湊近她耳邊,冷酷嗜血地呢喃:“香,你是我的,永遠都隻能是我的!!”
她立刻感受到幾乎撕裂她的疼痛,淚水滑落,沾濕了黑色的絲質枕頭。
雷……對不起……對不起……
“啊!”他無情的侵略,讓她痛得慘叫。
她竟然是第一次!!
這個認知讓安德魯震驚不已,他竟然是她第一個男人,他突然懊惱起自己的魯莽,憐惜地想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但那透著哀戚的黑眸,卻讓他無法克製自己占有她,她並不是在為失去第一次哭泣,也不是因為初夜的疼痛,她是在為一個男人哭泣,一個他最恨的男人。
他無法克製身體裏湧出的惡魔本性,不斷的折磨使她身心疲憊。
直到她終於承受不住地昏厥過去。
如果就這樣永遠不醒來,那該多好。
裝飾著馴鹿頭骨標本的書房裏,深黑色的窗簾將陽光擋在了外麵,即便清晨的曙光已將大地照亮,這裏仍如同黑夜般深沉,空氣裏彌漫著嫋嫋煙霧,在巨大的書桌前,橘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突然,書房的門被打開,光線點亮了整個空間,米修蹙眉看著滿是煙蒂的煙灰缸,又看了一眼仍在吞雲吐霧的安德魯,看起來他的心情比預想的還要糟糕。
“你猜世界上有多少人死於肺癌?”
安德魯吐出一口白霧,灰眸凜冽,“肺癌患者的肺會有我的黑嗎?”他連心都是黑的,連靈魂也是黑色的。
米修略帶諷刺地笑著,“也對,我們都是黑心黑肺的人,既然如此,你還難過什麼?”
“你想說什麼?”
米修聳了聳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似乎比沒得到的時候,心情還要糟。”
聽完,安德魯陰冷之色乍現,一把將燃燒的雪茄捏在手心裏蹂躪,煙頭的灼熱絲毫沒有讓他感覺到疼痛,他冷笑道:“和一具屍體上床,真的很美妙。”
不,她比屍體還要冷。
“原來是欲求不滿。”米修走到他身邊,用力扳開他握緊的手掌心,取出煙蒂,扔進煙灰缸,再檢查他的掌心。
嘖!燙得都起泡了。
安德魯抽回自己的手,擰眉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他感覺不到痛。他是冷血的,火也傷不了他分毫,腦中突兀地閃過一截沾著血水、齒痕交錯的白玉手腕,灰眸掠過一絲晦暗,用力握緊自己受傷的手,“米修,她手腕受傷了。”
“放心,絕對不會留下疤痕。”他不會問,她是如何受傷的,因為他知道,絕對不會是安德魯弄傷的,他隻要做好醫生的職責就行。他走到書架前,欲取下擺放在上麵的醫藥箱,眼光一瞥,視線落在書架上裝著膠囊的一個玻璃瓶,瓶裏的膠囊是他親自配的藥,一粒都沒少,他一把抓過瓶子,回身驚叫,“你竟然沒有吃藥。”
安德魯又點燃了一根雪茄,吞雲吐霧間,隻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我不需要吃藥。”
他疾步來到安德魯身邊,扣住他的肩膀吼道:“你瘋了,你應該知道自己的病有多嚴重。”
“我早就瘋了,在我得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他甩開米修的手,陰冷無比的灰眸裏躥起一把火,他要了她整晚,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想逼她給出回應,但她冷得像一塊冰,凍結了他所有的理智。
“該死的,我不管你瘋了沒有,你必須要吃藥。”米修打開藥瓶,倒出一粒膠囊,“吃下去。”他臉上陰狠逼迫的表情,絲毫不比安德魯差,見他不肯張開嘴,他扣住他的肩膀吼道,“給我吃下去。”
安德魯斜睨他,大掌一揮,將藥瓶和膠囊一起掃落在地,“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不喜歡的事。”
米修見他不肯合作,俊美的臉上驟然刮起一陣狂肆,駭如鬼魅,“你不怕我殺了她?”
誰說,這個世上沒有人能逼他,樓上就有一個。
安德魯灰眸一閃,陰狠而毒辣,“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