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紀委的同誌在場,不算腐敗呀!”高天成也一改昔日的嚴肅。
三人說說笑笑之間,兩瓶五糧液就喝了下去,高天成和張雲嵐是老戰友了,彼此很熟悉,知道張副市長有時候不拘小節,但是關鍵時候立場是過硬的。而東方劍今天表現得有點奇怪,他是來酒不拒,幹脆豪爽,很快就有了醉意。
“東方老弟……”高天成想說什麼。張雲嵐卻接過了話去:“老高啊!難得我們三人在一起這麼高興,再來兩瓶。”
高天成奇怪地望了兩人一眼,想說什麼,始終沒有說出來。張雲嵐又開了兩瓶五糧液,三人把這兩瓶一喝光,東方劍很快就不勝酒力了。
“我送東方劍回去。”高天成含糊不清地說。
“你自己走路也不穩定了,怎麼送呀!今天小小地腐敗一回,我給你們開個房間,在酒店裏住一個晚上。”張雲嵐大包大攬。
“那不好吧。”高天成搖晃著腦袋。
“又沒有那條法律規定公務員就不能住酒店了,隻要我們不腐敗。”張雲嵐理直氣壯地說。
“是呀!我們又不腐敗。”高天成說,他推了推已經躺在沙發上的東方劍,東方劍哼了一聲,沒有醒。
張雲嵐開了三間房,讓兩個保安把東方劍扶進了一個房間,高天成住一間,自己住了一間。他在自己房間裏給李媛打了個電話:“我就在你酒店四樓。”
電話裏李媛驚喜地說:“要下來嗎?”
“不!告訴我你的房間,我上來。”張雲嵐雖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他的心裏是很清醒的,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小心翼翼。
進了李媛的房間門口,張雲嵐小心地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才迅速地鑽了進去。李媛顯然剛剛換過衣服,薄若細紗,身體的緊要部位若隱若現,欲說還休。
張雲嵐一見,頓時滿腔的欲火騰騰地燃燒起來,他一把將李媛掀翻在床上,餓虎撲食一般呈大字形狀壓了下去。
“果然是小別勝新婚呀!”一番纏綿之後,張雲嵐喘著粗氣說。
“什麼時候和你新婚了?”李媛啐了他一口。
老家夥恬不知恥地把她的口水吞了進去,嬉皮笑臉地說:“真香。”說完便開始穿衣服,李媛奇怪地問:“這麼快就要走呀?”
“下麵還有一個公安局長,一個紀委主任,我不能在這裏呆太久。以後隨時換地方。”張雲嵐飛快地穿好了衣服,出了門之後。李媛冷笑一聲,在她收拾殘局的時候,她的電話忽然響了,是遊全勝打來的電話:“你能上來一下嗎?”
李媛上了樓,見到遊全勝。遊全勝客氣地說:“李小姐,剛才代老板來電話了,他讓你想辦法擺平四樓那個鐵麵無私、嫉惡如仇的公安局長,此人目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李媛渾身一顫。代因對別人可能隻是一個傳說,但是她知道此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遠比眼鏡蛇更冷酷、凶殘。她甚至沒有一點勇氣逃走,世界雖然很大,卻沒有她能逃去的地方。
“他已經喝醉了,你甚至可以壓在他的身上,扳開他的雙腿,強奸他,隻要你能把過程錄到手,控製住此人為我們服務,那麼,白水河市的天下,就是我們的。”遊全勝的臉上,是神秘莫測的笑容。
李媛渾身劇烈地一顫抖。她立刻站了起來,下了樓。背後是遊全勝一臉猙獰的笑。
東方劍的房間,燈光是那種曖昧的粉紅色,浴室裏嘩嘩的水響聲,東方劍恍惚之中,支起身體,醉眼朦朧之中,一個年輕的女人裹著一條浴巾風情萬種地走了出來,修長的大腿,玲瓏的一雙纖纖玉足,一股清新的女人味道。
東方劍自從妻子出了車禍之後,就沒有過一次正常的夫妻生活,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但是他是一個警察,警察有鐵一樣的紀律。所以,他總是克製自己的欲望,把持自己不墮落。
“東方局長,我是歡樂園大酒店的經理李媛。”李媛坐在他的床邊,微微一笑,“今天我陪你!”
東方劍吃驚地盯著她,良久,他喃喃地說了句:“真像,真像。”
“什麼?”李媛奇怪地問了句。
東方劍微微歎息了聲:“孩子,在我的眼中,你和我的女兒一樣,把衣服穿好,出去吧!”
李媛的心一顫,因為她從來沒有聽過那麼慈祥的聲音:女兒!
就是這兩個字,把李媛心中的邪惡一掃而光,她躲進衛生間裏,眼淚簌簌地滾落,她心裏大聲呼喚:“我的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你們知道嗎?女兒在想你們。”
大哭一場之後,李媛穿戴整齊走了出來,她現在著了件短袖,七分褲,一雙可愛的卡通拖鞋,她低著頭,悄悄地看了東方劍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出了門。她在門外站了幾分鍾,直接坐電梯上了頂樓。
“這麼快就馬到成功了?”遊全勝坐在沙發上,興奮地問。
李媛一言不發,搖搖頭。
“嗬嗬嗬!”遊全勝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如果你這麼容易就達到目的,他就不是東方劍。”
李媛默然。
“你在他的麵前展示過你美麗的身體嗎?”遊全勝淡淡地問。
“有!”李媛猶豫了一下,說。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嗎?”遊全勝繼續問。
“一點反應也沒有。”李媛輕輕地說,“我就懷疑,他根本不是一個男人。”
“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鐵打的男人。”遊全勝微微歎息了一聲。
而此時的東方劍卻打車回了家,他雖然有很多時間不在家,但隻要不是辦案,他從來不在外麵過夜,因為他家中有殘疾的妻子。
敲門,吳蘭仿佛就站在門口等他回家一般,立刻就開了門。
“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呀!吳姐?”東方劍不好意思地說了句。
“不累。”吳蘭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輕輕地說,“要吃點什麼東西嗎?我給你做。”
“喝酒太多了,吃不下,你休息吧!”東方劍進了自己的臥室,不好意思地對半躺著對他微笑的方婷說,“和朋友喝了點酒,喝多了,在酒店躺了一陣才回來。小君回家了嗎?”
“不在。”方婷說,“孩子長大了……”
“是個懂事的孩子。”東方劍握著方婷的一雙手,溫柔地盯著她的臉和眼睛,忽然說,“在我的眼睛裏,你和二十多年前一樣美麗,永遠美麗。”
吳蘭悄悄地把一杯濃茶放在茶幾上,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東方,這些年來,我真的拖累了你。”方婷握住東方劍的雙手,內疚地說。
東方劍把她摟在懷裏,深情地吻她的嘴唇,喃喃地說:“我們是夫妻,我愛你,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我也愛你,永遠愛你。”方婷微微閉著眼睛,他的嘴唇裏有酒的味道,更甜蜜醉人,她和他親吻,一隻手輕輕地伸進他的衣服裏,他們有他們愛的方式。
臥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門外,站著吳蘭,她悄悄地看著他們親熱,心裏很疼痛,眼睛裏忽然有了淚滾落下來。
這是一種多麼偉大和堅貞的愛情。
歡樂園一共有十六層樓,最高的一層是遊全勝辦公的地方,也是商量大事情的地方,平時的樓梯口都掛著巨大的鐵鎖。
楊小君對此也很有興趣。她已經在歡樂園裏發現了一些秘密交易毒品的小混混,而且悄悄地通知了秦風,秦風和幾個便衣及時趕來秘密抓捕。
這一切,遊全勝知道,他不知道的是楊小君的身份,而秦風也沒有說出去,因為他的心裏對小君很有好感,不過秦風不知道的是楊小君和晏飛的關係。
楊小君暗暗地下了決心,要弄清楚頂樓的秘密。
十五層樓,小君正在想怎麼才能上樓的辦法時,幾個保安忽然出現在她的麵前,最前麵一個叫趙亮,是晏飛的好兄弟,雖然長的白淨,但卻狠毒異常。
“嫂子,你在這裏做什麼?”趙亮和幾個保安都知道她和晏飛的關係,很客氣,也很奇怪。
小君的心一緊,不過瞬間她就有點氣憤,哀怨地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晏飛,這幾天他跑到哪裏去了?”
趙亮知道晏飛有個妻子叫張苗,在酒店裏有小君,看這個情形是晏飛沒有把兩個女人擺平。心裏好笑,臉上卻正色地說:“嫂子,連你也不知道飛哥在哪裏,我們怎麼知道呢?你可以打電話問他呀!”
“誰稀罕問他呀!懶得管他。”小君一邊說,一邊氣呼呼地一跺腳,下樓去了。
趙亮哈哈一笑:“沒有女人的男人可憐,女人太多的男人可悲。”一邊拿出電話給晏飛去了個電話:“飛哥,你可要小心了,嫂子捉奸來了。”
“哪個嫂子?”電話裏晏飛問。
“小君。”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晏飛哈哈一笑。
小君回到晏飛的房間裏,驚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自己貿然行事,後果不堪設想,不過想到上麵這麼嚴密的守衛,裏麵一定有很大的秘密。
正想著,晏飛回來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聽說你到十五樓去找過我!”
“是。”小君眼睛溜溜一動,說。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晏飛問。
“沒有事情就不可以找你嗎?”小君擺出一個反客為主的架勢,理直氣壯地問。
晏飛疑惑地看了看她的眼睛,小君調皮地對他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晏飛慢慢地笑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喜歡上我了?想看我還有沒有別的女人。”
“臭美!”
“說實話,我的女人不少,想要做我的女人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晏飛得意地說。
“滾。”小君吼了聲。
“這裏是我家,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晏飛笑了笑。
“我是說我……走!”小君奪路而逃。晚上她都回自己的住處,有的時候悄悄地回東方劍的家中。
歡樂園管理層都下班了,晏飛在經過李媛辦公室的時候,用手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請進。”
晏飛推開了門,卻並沒有進去,李媛坐在辦公桌前,看到是晏飛,有點意外:“晏飛,有事嗎?”
“我可以進來嗎?”晏飛問。
“可以!”李媛微微一笑。
晏飛進去之後,並隨手把門關上,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正色地說:“上次在雲南,真的要感謝你。”
“都過去的事情了。”李媛淡淡地笑了笑。
“已經下班了,怎麼不回家呀?”晏飛隨口問了句。
“不想回去。”李媛心裏一陣清冷。
“要不我請你吃點東西,表示一下我的意思。”晏飛笑著說。
“吃什麼?”李媛猶豫了一下。
“龍山的串燒龍肉很好吃。”晏飛說。
“好遠……”李媛猶豫了一下,才淡淡地說了句。
“二十多裏路,我開車去。”晏飛說。
李媛猶豫了一下:“我在歡樂園外麵等你!”
十分鍾之後,晏飛騎著一輛摩托車來到李媛的身邊,李媛一怔:“開這輛車?”
“你有沒有坐過摩托車?”晏飛問。
李媛搖了搖頭。
“那你一定沒有體會過飛一般的感覺。”晏飛自信地說。
“飛一般的感覺?”李媛仿佛在夢中一般喃喃地說。
後來她坐在晏飛的後麵,晏飛一路狂飆,讓她體驗了飛一般的感覺。兩人吃了些小吃,又玩到深夜,才回來。
又一次飛的感覺。
李媛隻覺得耳邊生風,人仿佛在雲裏霧中。本能地在後麵抱著晏飛的腰,把頭倚在晏飛厚實的背心上。
晏飛一邊開車,一邊問:“感覺怎麼樣?”
“冷!”這個女人依然把頭倚在他的背心,手還是抱著他的腰,“好冷!”
晏飛停下車,就把西服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李媛感覺到一陣溫暖。
“你難道不冷?”看著晏飛隻穿了件襯衫,她淡淡地問。
“我是男人!男人應該不怕冷。”晏飛挺直脊梁說。
李媛淡淡地笑了。低垂著一雙哀怨的眼睛。寂寞。笑也如煙花一樣,隻是瞬間的美麗。
晏飛從她的眼睛裏看出藏在心靈深處的脆弱。
幾天之後,東方劍下班之後,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接到一個電話,接完了電話之後,他準備開車回家,可是發動了幾下,居然無法啟動車,東方劍感覺是自己的車火花塞掉了,他下了車,打開引擎蓋,也僅僅在他把引擎蓋掀起的那一瞬間,他的車頭忽然騰起一股濃煙,然後是一聲輕微的爆炸聲。
東方劍摔倒在地,在他後麵的是高虎,高虎大吃一驚,跑過來一看,東方劍渾身是血,已經昏迷不醒。幾個同事跑了過來,把東方劍抱上了一輛車,直接送到醫院急救。
小君是接到秦風的電話才知道東方劍發生了意外,她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外麵圍著很多警察和一些市裏的領導,而自己唯一認識的人隻有一個,秦風。
小君看大家神色凝重,心裏緊張得透不過氣來,她緊緊地抓住秦風的手,眼淚就不爭氣地滾落下來。
“不哭!”秦風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說。
“嗯!”小君堅強地點點頭。
秦風和她坐在一起,小君的身體微微靠在秦風的身上,秦風可以感覺她的身體在顫動。
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
幾個小時之後,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幾個醫生相繼出來了,秦風第一個迎了上去問:“醫生,我們局長的情況怎麼樣?”
“病人的腹部和胸腔受到大麵積創傷,手術還算成功,但是病人現在仍然昏迷,並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我們會對病人二十四小時重症監護。”醫生沉重地說。
東方劍被推進重症病房,秦風安排了兩個警察守在外麵,然後帶小君進了病房,小君見到東方劍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心裏一酸,雙手捂著眼睛,眼淚就從手指縫裏流了出來。
秦風把她輕輕地摟在懷裏,讓她靠著自己的胸膛,小君在他的胸膛輕輕地哭了一陣,擔心地說:“要不要讓阿姨和吳媽知道這件事情?”
“暫時不要讓他們知道,我找個合適的時候告訴你阿姨。”秦風體貼地說。
因為有警察和兩個護士二十四小時護理,小君在病房裏待了一陣,秦風就送她回到東方劍的家中,小君擦幹眼淚,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去和方婷說話,吳媽進來說:“小君,廚房裏給你和你叔叔留了飯菜,你先吃吧!不知道你叔叔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
“吳姐,你給東方打個電話吧,我這心一直亂跳。”方婷有些不安地說。
吳蘭點點頭,撥打了東方劍的電話之後,放下電話說:“接電話的是他的部下秦風,他說東方到外麵執行緊急任務去了,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呢。”
“走得這麼急呀!連電話也不打一個回來。”方婷奇怪地說了句。
“可能東方是真的有緊急任務呢,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吳蘭說。
方婷點點頭,心裏始終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