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戰荒島(3 / 3)

四個日本人開始了瘋狂的斬殺,山本和藤原從兩邊往中間斬殺,山口惠美子和山口正雄從中間往兩邊彙合。刀光閃爍,人頭滾落。

“啊……”一聲驚恐萬狀的叫聲,是被驚醒的阮阿美,她看到山口惠美子揮動一把刀砍下了好幾顆頭顱,失聲叫了起來。

“呼啦”一下,躺在地上的人條件反射地坐起來了一排,不過他們都還閉著眼睛。山本一聲大吼,雙手握刀,喀嚓嚓!一排人頭依次滾落下來。

阮阿美的驚叫聲嘎然而止,山口惠美子的刀從她的脖子中間飛過!然後,一切都停止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被驚醒的李佳浩雙手抱著頭,亂嚷亂叫。躲在一棵樹後麵的山口木次郎看到大局已定,閃了出來,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怒罵了句:“八嘎,沒用的東西……”

晏冬和陳中、王強、周濤、古俠、封平、葉破趕到這個山穀,滿地屍首,血腥正濃。他們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戰士,但是見到這麼血腥殘忍的場麵,也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寒冷。

已經沒有一個人還能活著。

晏冬一眼就看到了阮阿美,她是唯一腦袋沒有被砍掉的人,但是也僅僅殘連著一點皮,一張臉沾滿了血汙,一雙無限恐懼的眼睛。

然後在血泊之中找到了阮文基的頭,隻不過阮文基的眼睛是緊閉的,可以斷定,他是在睡夢之中就被砍下了腦袋。

“是日本人幹的。”晏冬低聲說了句,他蹲下身,把阮阿美的眼睛慢慢地合上,他感覺阮阿美的臉還沒有涼透,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他們並沒有走太遠。”

陳中、王強幾個人分頭查看了一下,找尋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晏冬忽然問了句:“我們追趕的時候很多越南人身上都背有一個口袋,口袋裏裝的是海洛因,而現在,這些口袋全部不見了,而且,五個日本人和李佳浩還要帶四口大箱子,他們五個人怎麼能帶走那麼多的東西?”

“是啊!”另外的幾個人恍然大悟。

“日本人一定把海洛因藏在附近,大家仔細找一下。”晏冬果斷地說。

大家立刻分開,仔細地查看穀口處人活動之後留下的痕跡,不多久,葉破就發出了信號,大家迅速地聚攏到他的身邊。葉破用手一指,草葉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指頭沾了一點起來,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肯定地說:“沒錯,是海洛因。”

大家的眼睛裏都是欣喜的神色,周濤順著草叢前進了幾步,又在一棵草上發現了白色的粉末。

仔細地尋找了幾百米,他們發現了一個被人為隱蔽的山洞,晏冬用刺刀撥開了洞口,赫然發現裏麵是一大堆海洛因和四隻密碼箱。

“找到了!”大家齊聲歡呼起來。

晏冬拖出一隻箱子,用刺刀撬開之後,裏麵整整齊齊全是美鈔。

“立刻聯係我們的直升飛機,葉破、周淘、古俠護送這些錢回去,我們把毒品全部燒掉之後,繼續追蹤山口木次郎。”晏冬命令說。

在陳中和王強拖回一些枯枝燃燒那些海洛因的時候,封平感慨地說:“我們一把火燒掉好多錢啊。”

兩架直升飛機飛到了上空,看到下麵的信號,開始降落。陳中、王強、封平三人已經在遠處警戒。飛機降落之後,第一個跳下來的居然是李美娜。

“晏冬!”李美娜穿著迷彩軍裝,黑色皮靴,俏麗動人,一雙眼睛宛若明珠,光彩照人。

晏冬的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眼睛。

“你們辛苦了,我代表世界禁毒組織感謝你們!”李美娜在距離晏冬幾米遠的地方,敬了個軍禮。

“職責所在,義無反顧!”晏冬嚴肅地說。

李美娜望著晏冬,眸子裏柔情流動,隻是晏冬的臉如鋼鐵一般堅毅,心也如鋼鐵一般,身體筆直,壓不彎的中國人的脊梁。

在古俠、葉破幾人把四隻巨大的密碼箱提上直升飛機的時候,李美娜由衷地說:“這些錢可以改變許多緬甸人民的生活,緬甸人民不會忘記你們。”

“我們是中國軍人,隻是在完成祖國交給我們的任務!”晏冬說。

“你們是中國軍人的驕傲!”李美娜說。

晏冬微微笑了笑。

“那些毒品呢?”李美娜問了句。

“報告長官,我們已經全部銷毀了。”晏冬認真地回答。

“很好,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和我們一起回去嗎?”李美娜遲疑了一下,問道。

“不,山口木次郎和他的幾個爪牙應該逃往阿木的地盤,他們沒有死,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將帶領三個戰士繼續跟蹤下去。”晏冬堅決地說。

“好,注意保持聯係!”李美娜點了點頭說。

“是。”晏冬敬了個軍禮,在他轉身的時候,身後李美娜忽然喊了聲:“晏冬。”晏冬微微一怔,轉過身來。李美娜一臉微笑,伸出了一隻潔白如藕的手。

晏冬也伸出了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晏冬,你要小心,我……們等你回來!”李美娜輕輕地說。

“我會回來的!”晏冬挺直了身體,大聲回答。

李美娜放開了他的手,再一次給晏冬敬了個軍禮,晏冬無意之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眼角中居然噙著淚水。

晏冬的心微微一顫。

等兩架直升飛機飛走之後,晏冬一揮手,陳中、王強、封平三人就跑了過來。

“繼續跟蹤追擊。”晏冬果斷地說。

“是。”三人斬釘截鐵地回答。

王強和封平在前麵,晏冬和陳中在後麵,陳中奇怪地看了一眼晏冬,忽然嚴肅地說:“班長同誌,我發現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什麼?”晏冬忙問。

陳中把頭湊到晏冬的耳朵旁邊,一本正經地說:“李長官愛上你了。”

晏冬瞪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胡扯,我已經有女人了!”卻立刻壓低聲音說:“一直往前走,找一個好位置躲起來。”

“明白。”陳中小聲地說。

前麵兩人,後麵兩人,在叢林裏搜索了半個小時之後,走在最後麵的晏冬忽然躲在一棵樹後麵,繞過這棵樹之後,他飛身爬上一棵樹梢,茂盛的樹枝把他遮蓋得嚴嚴實實,但是他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麵。

陳中也已經埋伏了起來,晏冬雖然看不清楚他在哪裏,但是他知道,他就在附近。晏冬可以斷定,有人在跟蹤他們,而且應該是山口木次郎的人。山口木次郎要去投靠阿木,不可能把那麼多的錢和海洛因帶走,但是那麼巨大的數目,他們不可能不留下人來看守,不過當時自己這邊有七個全副武裝的勇士,在暗中看守的日本人是不敢貿然行動的,而現在,自己這邊的人隻有四個,不出意外,他們會跟在後麵,伺機刺殺。

晏冬意料得不錯,山口木次郎的確留下了兩個武藝最高超的山本和滕原在暗中看守,可是當時晏冬身邊一共有七個人,更何況晏冬的厲害兩人很清楚,而且兩人擅長用刀拚殺,如果用槍,怎麼可能是蒼狼特戰隊的對手?

兩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晏冬幾人把海洛因燒掉,然後是李美娜的直升飛機把四隻箱子的美鈔帶走。

後來見隻剩下四個人,山本和藤原悄悄地跟在後麵,想找個機會把晏冬幹掉,才能回去給山口木次郎一個交代。

可是兩人萬萬沒有想到晏冬早有了防備之心。

山本和藤原如兩個幽靈一般,忽然從草叢之中鑽了出來,小心翼翼,卻發現前麵的人居然一個也不見了。

“人呢?”山本警惕地問藤原。

“不可能不見呀?難道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藤原東張西望一番,兩人背上背著衝鋒槍,腰裏掛著手雷,手中握著雪亮的武士刀。

“兩位,晏冬恭候多時了。”晏冬一聲冷笑,從樹上滑了下來。兩人陡然聽到晏冬的聲音,吃了一驚,不過他們並不害怕,隻是雙手緊緊地握住刀,兩人背靠著背,慢慢地轉了一個圈,隻看見晏冬若無其事地站在眼前。

“你們的其他人呢?你們四個人一起上來吧!我們用刀決戰。”山本目露凶光,厲聲說。既然已經沒有退路,除了決一死戰,還能怎麼辦?

“好!”晏冬輕蔑地看了兩人一眼,打了一聲口哨,草叢之中,三個人從三個不同方向的地方站了起來。

山本和藤原臉色微微一沉。他們立刻把身上的衝鋒槍,手雷都放在地上,然後站得遠遠的。表麵上看,他們很有英雄氣概,但是實際上這正是兩人的聰明之處,如果用槍,他們怎麼能是四人的對手?更何況用刀是兩人最擅長的。

晏冬如何不知道兩人的心理,隻是就是用刀,自己和封平也不見得會比兩人差多少。

封平淡淡地看了兩人和晏冬一眼,冷靜地說:“你一個,我一個。”

“好。”晏冬點了點頭。

封平拔出腰上的刀,一尺長的刀,很普通的刀,薄薄的刀,刀身如水。

“你們,誰上?”封平問。

藤原看了一眼,鐵青著臉,忽然發出一聲吼叫,衝向了封平,然後兩個人的身影和刀光裹在一起,一陣刀鋒撞擊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音。

忽然,兩個人一起分開,藤原發出了一聲如狼嚎一般的吼叫,連連後退了幾步,他的一雙手腕上的衣袖、皮肉被削去了大半,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手背上也血肉模糊。藤原驚恐萬狀地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忽然回過刀,一刀就插進了自己的腹部,再橫劃了一刀,轉眼就氣絕身亡。

封平的胳膊和肩膀上也有皮肉被削掉,鮮血淋淋。

“你怎麼樣?”晏冬忙問了聲。

封平搖了搖頭,王強和陳中忙上來給他包紮傷口。

晏冬看了山本一眼,山本握著刀,吼了一聲,衝了上來。晏冬也是一聲大喝,他在閃過山本淩厲的刀鋒的同時,人已經靠近了山本的身邊,左手扣住山本的右手脈門,左腳踢在山本的腳關節上,右手的刺刀閃電一般刺進了山本的胸脯,而且,把他的人摔了個翻身。

山本被晏冬摔倒在地,翻身就躍了起來,晏冬早一個箭步退到一邊,山本站穩了身體,隻見眼前一股鮮血噴濺,低頭一看,是自己的胸膛前有一個窟窿,窟窿之中的血正衝了出來。

山本驚叫一聲,身體忽然顫動了起來。他驚愕地看了一眼晏冬,他甚至沒有看清楚晏冬是怎麼把刺刀刺進了他的身體。

一切都完了!

他胸口的血噴盡了之後,人就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一雙無限驚愕的眼睛望著長天。

“這麼快?”連封平也感覺到意外。

晏冬收好刺刀,說了句:“現在可以回去了。”

一輛金杯旅行車緩緩地行駛在坑窪不平的公路上。車裏有兩個緬甸政府軍士兵,一個司機。後麵的擔架上躺著晏飛,他的手腕上紮著輸液針,旁邊是一個護士和楊小君。

晏飛微微閉著眼睛,小君坐在他的身邊,不時偷偷地看晏飛的臉。

晏飛沉默。

可怕的沉默。

“晏飛,很快我們就能回國了,回到我們的國家,給你最好的醫治,你的傷不會有事的。”小君微微咬著唇,安慰他說。

晏飛苦笑了一下,忽然說:“你覺得我活下去有可能嗎?有意思嗎?”

“怎麼沒可能?”小君忙問。

“我做的事情,槍斃我十次也不多,何必救我呢?”晏飛說。

“晏飛,這是你弟弟晏冬的意思……你做了什麼事情,法律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判決,我也不希望你有什麼意外。你們隻有兩兄弟,我也沒有什麼姐妹,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我希望大家都幸福,快樂……”小君的心一陣慌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晏飛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還有多遠,我想早一點看到我們的國家……”他想支起身體,脖子下麵一陣疼痛。小君忙用手把他扶了起來,推開車窗,讓他看前麵,前麵就是他們的國家……

“真美好啊!”晏飛笑了笑說。

車的反光鏡中,後麵有一輛黑色的小車如飛一般追了上來,晏飛的笑容忽然就不見了,而小君也感覺他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忙問:“怎麼了?”

“不好。”晏飛冷靜地說。他的另一隻手本能地摸了下腰間,他的刺刀不在。

晏飛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絕望,他忽然吼了聲:“大家小心。”他的聲音沒有落,後麵的小車已經衝了前來,晏飛已經看清楚駕駛車的是一個白衣人,戴一副寬大的墨鏡,他的車速度如閃電一般,越過金杯車的那一瞬間,他不慌不忙地從腰上拔出一把手槍,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中司機的腦袋,蓬!騰起一片血霧!“嘎”地一聲,金杯車撞向路邊的一個山坡,再側翻了過來。

金杯車裏一片驚叫聲。

兩個剛剛爬出去的緬甸士兵立刻被白衣人一槍一個打死。

晏飛的人隨著車翻了過去,壓在小君身上,傷口裂開,撕心裂肺一般地疼痛。小君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但是她的一雙手緊緊地抱住晏飛。

“小君,小君,你不能有事啊。”晏飛一邊掙紮,一邊焦急地喊。

小君暈頭轉向,不禁呻吟了一聲。

一隻有力,冰冷的大手把晏飛拖了出去,然後把小君也拖了出去,丟在黑色的小車旁邊,晏飛忍著疼痛,看了小君的身體,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外傷,才放下了心,然後他才抬起頭,看見那個白衣墨鏡的男人已經把手槍插在了皮帶上,手裏握著一把刀,刀有一尺多長,寬兩寸,刀鋒半尺,刀柄也有半尺,刀鋒雪亮,冰冷。

“白風?”晏飛聽說過這個人,也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的弟弟抓住,關進了監獄,可是他怎麼出來的,而且在這裏追自己。

“你是什麼人?”白風看晏飛一張醜陋的臉,一雙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睛。

“晏飛。”晏飛冷笑了聲說。

“他是誰?”白風的眉微微一揚。

“我弟弟,晏冬。”晏飛驕傲地說。

白風點了點頭,把目光慢慢地移向小君。小君已經悠悠地醒了過來,她也看清楚了站在前麵的這個人,居然是白風,驚訝地問了句:“你怎麼出來的?”

“世界上沒有哪一個監獄能關住我白風。”白風的嘴角是驕傲的冷笑。

小君暗暗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雖然疼痛,卻並沒有傷到筋骨,隻是一些小擦傷。晏飛擔心白風對小君不利,對白風說:“我知道你和我弟弟有過節,你想怎麼了結,我兄弟都奉陪,不過,這件事情與她無關,我想你大名鼎鼎的白風不會為難一個女人吧!”

白風冷冷地哼了一聲。

晏飛慢慢地站了起來,靠在小車上,他的胸口處已經被鮮血染紅,他輕蔑地看了白風一眼,說:“想怎麼玩,我陪你,如果眨一下眼睛,我晏飛是你兒子。”

白風不動聲色。

兩人冷冷地對峙。

白風忽然動了,一個箭步就衝到晏飛麵前,晏飛猛地一拳打在白風的胸膛上,不過他用力過後,傷口的血如箭一般躥了出來,飛濺到白風雪白的襯衫上。

白風一聲大叫,一手扭住晏飛的右手,把他反按在小車引擎蓋上,手中的刀已經從晏飛的右手背插了下去。

晏飛動彈不得,他的身體被白風的身體壓住,他的頭也被白風用胳膊扭了回來,看著他的手。

晏飛哈哈大笑:“老子晏飛挨過多少刀,你這點小兒科,也不怕笑掉大牙?”

白風冷冷地哼了聲,刀尖在晏飛的右手背上轉了個圈,然後開始往胳膊上劃,他每劃過一寸,刀尖就在晏飛的肉中剜一圈,晏飛的血從引擎蓋一直留到地上。

晏飛沒有哼一聲,圓瞪雙眼,額頭上的冷汗滾落下來。

在地上的小君抓了一塊石頭,爬了起來,對準白風的腦袋猛地砸了下去,白風雖然背對著小君,可是他卻仿佛長了後眼睛一樣,忽然一歪,小君的石頭就砸在晏飛的頭上,隻是小君陡然見白風的腦袋不見了,而且自己砸向晏飛,硬生生地收住了手勢。白風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君臉上,小君的人一歪,就跌在地上。

晏飛一聲怒吼,一揚頭,腦袋猛地撞向白風的臉,他的右手一用力,幾乎被白風的刀割斷,也擺脫了白風的刀。他的左肘狠狠地擊在白風的胸前。白風的胸膛裏發出一聲悶響,人也連退了幾步,跌在地上,嘴猛地張開,一大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晏飛怒目圓睜:“對一個女人下手,你白風算個鳥!”

全身的血已經流盡,晏飛靠在車上,再也不動了。

“晏飛……你怎麼啦?我說過的,要嫁給你,你還沒有娶我,你不能死啊!”小君爬起來,抱住晏飛,搖晃著他的身體,喊他,但是他已經什麼也聽不見了。

白風爬了起來,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瀟灑,一身狼狽。他摘掉了墨鏡,有幾分惱恨地說:“跟我走一趟,我不想殺你!”

“我不!”小君堅決反對。

白風鐵青著臉,忽然就一拳狠狠地打在小君的頭上,小君頭腦裏“嗡”地一聲,天旋地轉。白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猙獰地說:“晏冬,我們的事情還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