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洪亮的聲音響起。
凶巴巴老師滿意地大手一揮：“解散。”
大家保持原來的姿勢，認真地走出體育場。一回到教室，立刻又像一盤散沙，歪坐下來，叫苦連天。
“再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死得很慘。”王小瞧扭扭腰，“我站得腰間盤都突出了。”轉到周小周麵前，“你幫摸摸看，是不是突出來了。”
周小周幫他摸摸，摸了好一會兒，才說：“是摸到了骨頭，但不知道是不是突出。”
王小瞧趴在椅子上，唉聲歎氣：“我還這麼年少哇！就腰間盤突出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同學們都很同情他，所有男生們都過來捏捏摸摸，互相議論他的腰間盤是不是突出了。
夏米米無意中看到王小瞧得意的笑容，馬上知道怎麼回事了：“王小瞧，你有鬼。”
“好舒服哇！”王小瞧伸伸懶腰，“這麼多人幫我按摩。”
“去——騙取我們的同情心。”周小周非常不滿。
原來關心王小瞧的人也跟著周小周一起聲討他。……
第二節體育課很快又到來了。
“這節課，我們先練習跳沙坑和跳高，把身骨鬆一鬆。”凶巴巴老師說。
王小瞧最喜歡玩跳沙坑了，凶巴巴老師還沒來得及囑咐安全事項他就奔到沙坑前縱身一跳，用力過猛，跳到旁邊的硬地板上，痛得齜牙咧嘴動彈不得。
凶巴巴老師閃電般衝過去把王小瞧抱起來直奔學校衛生所。
王小瞧沒有大傷，隻是腿和手掌擦破了點皮，醫生給他上了點藥水就被凶巴巴老師帶回體育場上課了。
課後，王小瞧神秘地對夏米米說：“想知道凶巴巴老師有什麼秘密嗎？”
“想。”夏米米很好奇。
周小周、胡豆、張敢、金多他們全都圍過來。
王小瞧擺出一個說書人的架勢，說：“我摔倒了，凶巴巴老師擔心極了。非常害怕他這麼優秀的一個學生會因此而殘疾。他抱著我以光的速度閃到衛生室，對醫生說，快看看我的學生，摔傷了哪裏。醫生幫我檢查了一遍，他還不放心，又要醫生再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內傷之後才放心。後來，醫生給我的傷口上了藥之後……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王小瞧故意設個懸念。
大家都伸長脖子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凶巴巴老師對我笑了。”王小瞧得意萬分，“想想吧，凶巴巴老師！竟然對我笑了！”
“哇——”大家都覺得不太可能。
“你看清楚了，那是笑嗎？”周小周懷疑王小瞧看花眼了，“不會把他對你生氣的表情看成微笑？”
“我又沒老花眼。”王小瞧拍胸保證，“我要是說假話，下一節體育課我再摔一次。”
“想得美。”周小周笑著說，“還想讓凶巴巴老師再抱你一次。”
“沒想到凶巴巴老師竟然還會笑。”胡豆感歎，“簡直是世界奇聞！”
“他笑起來是怎麼樣的？”金多好奇地問王小瞧。
“和我們笑的一樣……但也不一樣。”王小瞧沉默片刻，“比正常人的笑容要好看得多，也溫暖得多，就像冬天坐在火爐前一樣，那笑容能暖到心裏。”
大家都嘖嘖驚歎。
夏米米實在想象不出凶巴巴老師那張岩石般的臉怎麼能綻放出美麗的笑容。
王小瞧說：“凶巴巴老師那岩石般的臉有了笑容之後變成溫柔的麵團。”
“那他刀子般的眼神收起來了嗎？藏在哪裏？”夏米米又問。
王小瞧模仿凶巴巴老師閃出凶巴巴的眼神，說：“以前凶巴巴老師的眼神就像刀片一樣鋒利無比，劃向我們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把我們的膽子一個個切成片片。可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那凶巴巴的目光竟然神奇般的變成溫暖的陽光……”
王小瞧正繪聲繪色地說著的時候，凶巴巴老師從他們身邊走過，大家嚇得不敢吱聲。王小瞧立刻閉嘴。
“在背後說我呢。”凶巴巴老師凶巴巴地說，用凶巴巴的目光掃了他們一遍，“我把你們都記住了。”
他們全都嚇得趕緊收聲。
“王小瞧，你又騙我們。凶巴巴老師凶成這樣怎麼可能會笑呢？”周小周小聲說。
“誰說我不會笑？”凶巴巴老師走過幾步之後突然轉頭調皮地給他們一個燦爛的微笑，“這不是笑嗎？”
大家都呆住了。
凶巴巴老師已經走得很遠了，王小瞧他們才從過度幸福中回過神來。
“凶巴巴老師真的會笑噢！”夏米米像朗誦一句詩。
“凶巴巴老師的笑容是被我一跌給跌出來的。”王小瞧樂嗬嗬地說。
王小瞧的這句話很快就成為全班同學通用的流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