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英飛英(1 / 3)

玉英下了轎子,輕輕地落在地上,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泛起紅暈,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其他的原因,見了小妹十分高興。

“小萱兒真聽話,又漂亮了,真乖!真是很久不見,都長高了,你的病好了嗎?”

“還是老樣子,玉英姐還記掛著。”說著牽著玉英的手來到父母麵前。“玉英見過柳叔叔,柳嬸嬸。”她聲音清脆,邊說著,她又把右手壓在左手上,手藏在袖子裏,舉手加額,身體鞠躬,然後起身,同時手又再次舉起,然後手才放下,極正式的輯禮。

“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許久不見玉英既漂亮了,又知書識禮了。”母親十分欣慰,仔細端詳著玉英,倒像婆婆在看未來的媳婦。

玉英一見母親這樣說,很是害羞,粉靨上多了一絲穩重,少了以前那種稚氣,珍珠樣大小的眼睛鑲嵌在那精致得令人沉醉的臉上,那張臉上永遠都會浮現清甜的微笑一絲風吹過,圓形的裙擺翩然好似海水浮動。她眸子晶瑩,十八九歲,極是俏麗。

小妹一聽母親的話,險些笑出聲來,知書識禮用在小妹身上,著實恰當。但玉英……玉英長得十分標致,可是性情卻是不饒人的。率真豁達,心直口快,是個性情中人。詩書廣博,就是我們倆可是有著特殊的關係。這不我目光剛落在她身上,她立馬察覺了。

“小莊哥哥,盯著我看,賊眉鼠眼。”說著馬上走了過來,雙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好像在撒嬌似的。

母親小妹都在笑,玉英睜著大眼睛,“就知道你會來迎我,”我的臉早就紅了,身後的大哥二哥都笑了,“見過三複哥,三接哥,還有孫秀才。”玉英含笑一一問禮。這是二哥湊到我身邊說道:“小子,英雄難過美人關,哈哈。”

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剛要和玉英說話,隻聽前麵那頂轎子傳出一聲“不得造次”,玉英這才情願地鬆開手,小嘴兒一撅,像個小孩子似的。

轎夫趕忙掀起轎簾,一陣清咳後,玉英的父親走了出來。一襲青衫,一縷長髯,和父親的年齡相仿,因清瘦而突出的顴骨十分明顯,目光犀利而深邃顯得十分老道,從衣著和相貌上看,真的不像是一個官場上行走的人。

“謝府台光臨舍下,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快請。”說父親迂腐真是沒錯,真麼多的禮數,連多年老友到了,還按官場那套。

“我說老柳啊,咱是多年老友,還是兒女親家,別弄官場上那一套了,今天隻有朋友是沒有什麼知府通判的。”謝伯父笑起來,聽母親說,他們都曾是南唐的舊臣,後主降宋後,他們自然到宋為官。但那份故國情絲自然是斬不斷的牽絆,廟堂之上容不下他們,所以遠遠地來到這閩地做官。

“小莊,快請謝伯父進去,好生侍候。”母親看著場麵不免有些尷尬,用我來緩和氣氛。我從小就最怕謝伯父,尤其他那雙眼睛,總是令人恐懼。大哥二哥我們將謝伯父請進府中,玉英還是纏著我和萱兒,問這問那。

父親和謝伯父在年輕的時候被稱作武夷雙傑,後來又在當時南唐享有“海內第一書院”之稱的白鹿洞書館求學。白鹿洞書館在南唐洪州廬山五老峰上,是史上第一個在京城以外設立的國學“廬山國學”,父親他兩個是書院最優秀的學生。

後來都沒有經過科舉直接被南唐朝廷錄用,而且是後主李煜欽點的。可由於二人身上文人特有的狂,使二人得罪了很多政敵,不過兩年便下放地方。回來後,爺爺柳崇誤認為是父親交友不慎,影響到了父親的前程,所以拒謝伯父於門外。那時也正值謝伯父的父親過世,父親沒有幫上他。被貶後兩人都對功名之事冷淡了很多,但三個月後的同一天,兩人都成了親。

因為爺爺想父親再又機會進入朝堂,便娶了侯家的大小姐督促父親抓緊用功。父親與謝伯父再次相遇便在三年後的南唐朝廷裏。但是天不從人願,開寶七年九月,太祖皇帝以李煜據命入朝為由,發兵十萬,三路並進,次年便征服了南唐。

父親他們這些年輕的臣子便成為降臣,數年後,父親和伯父也不知怎的,突發奇想指腹為婚,如果同是男孩或是女孩就義結金蘭。但玉英自小性子就不莊尊,還總喜歡跟我們一起玩鬧,謝伯父也慣著她,加上閩地風俗頗開放,故而大了之後,我們也沒刻意互相避開。

謝伯父來到了大廳,與父母閑聊了很多家常,鼎問(廚房的意思)剛剛煮的熱茶,正值春季,茶葉色澤翠綠,葉質輕柔,香氣最佳。此時茶極受人青睞。也叫春仔茶或頭水茶,在我們閩地真是很受歡迎的。武夷地區岩石特殊,岩石縫隙,裂口之內皆可種植茶樹,所以山崗斜坡都有茶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