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鋒芒初露(1 / 3)

在這個黑色的蒼茫大地上,明月如霜。流淌在手中的光線,可見可感,淡淡的象牙白宛如漫天飛舞的碎雪,在充滿思念的世界裏飄飛。

偌大的軒閣裏麵好像還有幾人沒有入眠,濃妝已卸的護花主人癡癡地望著梳妝鏡前麵的兩張畫像,一男一女,男子豐神俊朗,眉眼清秀,女子美豔清麗,笑靨如花,好像是每天看這兩個畫像已經成為她必不可少的習慣。忽然她像夢遊似的喃喃地說了一句,“姐姐,我現在還是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會這麼選擇?”靜默……

靜默。

汐夢怔怔然拿著玉篦梳理著自己宛如黑色瀑布般光鮮柔順的頭發,她看著對麵護花主人房間亮了好久的燭光,嘴裏輕輕地哼,護花主人每夜都睡得很晚,她不管。燭光一跳,她的心裏漾開一池水,多少影子凝聚又碎了。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會不當時留住。其奈**端正外,更別有、係人心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汐夢的眼眶周圍潮潮的,她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可是,可是又那麼真切呢,她念著那句詞,呢喃,“你怎麼不給我寫一首愛戀的詞呢?”兩顆珠淚,像從鮫人的眼中滾落似的,盈滿悲哀而惆悵的月光,打在發梢;

紫蓮雅居中,倩如獨坐在床頭,一臉的悵惘,她白皙的玉手捧著腰間那個憾如缺月的玉佩,眼中閃現了許多一言難盡的光景。但是突然黛眉一皺,轉而一絲笑意浮現在她清麗的臉上。“禺強(古代海神名),你始終是個小孩子,耐不住自己的性子,還是選擇來找我了,對不對?”說著看向了窗外,她臨街的窗開著,風吹著柳梢,搖曳……

……

……

照著月色的小城的一隅,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停留在屋簷上,另一個不是很清晰的人影出現在明媚的月光下。兩人身上華麗的衣料很明顯地暴露出了他們的身份——帝都汴梁。那個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尊遠古戰神像一般渾身充斥著磅礴的力量,背上的巨刃在嫵媚的月光下發出一種攝人的寒光。他滿是不屑地向對麵的人呼道,“你這個人,又到哪裏去了?你可是知道我找你有多辛苦,要是耽誤了帝子重現之時,我們誰都沒法交代。”

另一個人溫和地說道,“別急呀,我突然發現我的死敵竟然出現在這裏了,所以我就忍不住地想去看望了他一下,你也是知道的,畢竟我已經追了他這麼多年了,嗯?有什麼了不得的。”

“你得明白,你的這點私事比起我們此行的任務連小指甲也算不上,不要忘記你的秘密任務。那個簡直和帝子之殤一樣重要……”

“我自己明白。估計明天早上就可以收網了,區區那些人,你能應付的。我現在就找機會那個裏麵去轉轉。喏,行了吧,子寒?”

“好吧,但是我現在還是不懂司天監傳來的那句話和東南方向的指示,‘朝槿易逝,沐蕊紅眠。三生不棄,永雪千年’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恐怕還沒有人能夠參得透啊……啊啊,這麼多秘密的烏雲竟然都會聚集在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城。”

那個高大的身影聽到了這些話,點了點頭,將身子一背,應該是要走掉。

“等等,你要去幹嘛?”

“放心,我自是現在想去解決一些可能礙事的小角色……”豪邁的粗獷笑聲在空曠的夜色裏傳得很遠很遠。

……

……

卻說當司空赤說出另一隻名叫“仙滅”的金蠶就在我們的身後,我們大驚。記得謝伯父曾經對我們說過,司空赤的高明之處在於,這個毒蠱隻有以血為媒介才能發動。但是現在明明就沒有人流血受傷,等等,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我的心突然被恐懼完全捂住,一點都透不過氣了,甚至不敢看向司空赤。

“你…你,怪不得之前易矍天會變作玉英的模樣,原來你們的目的不是為了刺殺,而是下蠱。你是想讓易矍天用那個銀刺將我刺傷,導致流血。好讓你的陰謀得逞,你真是好毒啊!”謝伯父如夢初醒,當時他根本就沒有把易矍天刺在腰間的小傷放在眼裏。就連父親旁觀也忽略了這個細節,加上剛剛謝伯父使出了那麼強大內力的招式,加快了血液流淌的速度,大量的血正在從腰部流出,現在一切都已經遲了。

這個書房本是父親藏書的地方,他曆年仕宦,訪得什麼書籍便寄回來,由我們存進書房裏,因此雖喚作書房,但卻裏外幾層,裏邊藏著的圖書不下萬冊,滿滿地放著,從門一進來倒極空闊,東首擺著一張大案,案上一盞琉璃燈,筆筒裏高高低低地插著許多筆。司空赤他們站在北角,背後便是書架,謝伯父他們交手時,我和小妹仲淹就站在書案後。倘若門後真有那可怕的金蠶,那就正好就對準了父親和謝伯父的後背!

空氣之中,頓時溢滿了腥紅的血液氣息。突然在整個空間冰原般的地麵之上,忽然閃現出來一個赤紅色的複雜紋路編織成的不大的光陣,爆出了無數縷光芒。是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的蠱陣,又是那隻殺人如麻的金蠶。整個光線由外向裏聚攏,最終彙聚成為一道光柱,讓人根本看不清那個金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