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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br文
老舊小區外的車輛飛馳著呼嘯而過, 直線式的燈光由遠及近再倏地變遠。
在三樓的臥室窗戶玻璃投下短暫的光影,和房間裏暖黃色的光亮融合。
林是非臉上的淚水猶如決堤的大壩,洶湧得要命。
他的長發是用手隨意地攏紮而起, 難免有些淩亂,方才又和嶽或鬧了那麼大一會兒,臉頰邊早落了好幾縷烏黑柔順的發絲下來。
此時緊貼著茫然又傷心的麵孔,竟然襯托得那張麵容漂亮的觸目驚心。
晶瑩透明的淚珠從下眼瞼處滑落, 迅速親吻過麵頰,在下頜凝聚成滴, 搖搖欲墜。
嶽或覺得不是林是非的心碎掉了, 而是他的心要碎成幾瓣。
特別奇怪的一種感覺, 整顆心都仿佛被柔軟的棉花塞滿。
隻覺綿麻痛癢的難受。
“誒你......你幹嘛啊......”嶽或不再隻接林是非的眼淚, 用手背手忙腳亂地蹭他臉上的水珠,急得語無倫次,“你別哭了,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就......”
林是非跪坐在床沿,眼珠子分毫不動地緊盯嶽或,身體也一動不動地任人給他擦眼淚。
他執拗地說:“不許星星討厭我。”
“你就......你就因為我一句話嗎?”確定林是非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傷心的嶽或不太敢相信, 難受時都難免有些震驚。
林是非:“嗯。”
“可我就是開玩笑的,”嶽或道, “我開玩笑的啊。”
林是非眼睛通紅,語調極其緩慢, 如果他沒在哭的話, 倒像是撒嬌。
可現在明顯不是, 他隻是在極度的難過中找出理智偏執地要求:“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我受不了。”
“我受不了的, 。”
嶽或的任何一句不喜,都會讓他覺得自己真的被厭惡了,這樣星星就可以隨時丟掉他選擇去擁有別人。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收回那句話。”那淚珠子一顆緊接一顆地往下掉,嶽或擦都擦不完。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跪在床上直起身體,直接捧住林是非的臉讓他仰起頭,自己則從上到下地直視林是非的眼睛,難得些許強勢地說:“眼淚憋回去!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出門!”
話落,林是非喉結不安地滾動,強忍極端的情緒,真的不再湧出新的眼淚。但他眼底還有濃重的水霧,蒙在眼球表麵,比他直接哭出來還要讓人覺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嶽或看得心都軟了,差點大喊救命。
林是非受不了他說討厭,他也受不了林是非這個樣子啊!
嶽或心慌地別開視線,隻盯著林是非的鼻尖,或者嘴唇,就是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用拇指指腹擦掉林是非臉上殘餘的眼淚,控訴說:“你都揍我了,還不準我說你嗎。”
林是非維持著被捧臉的姿勢動也不動,聞言道:“是星星先騙我的。”
“......”
嶽或心虛,但他已經挨過了揍,這件事就扯平了,他可以懟回去:“誰讓你揍我。”
林是非:“誰讓你騙我。”
嶽或不服:“誰讓你剃我小弟弟。”
林是非也很不服,聲音有點大地提醒:“是星星先騙我!”
“......”
操,沒吵的時候嶽或覺得得吵一架轉移他莫名其妙覺得會被日的注意力。
現在注意力轉了,嶽或覺得他根本就吵不過。
沒理怎麼吵?
但是氣勢絕對不能輸,嶽或瞪林是非,抬起巴掌就打在他後背,伴隨著報仇一般沒收力的聲響中,嶽或道:“你再凶?”
被如此威脅,林是非果斷閉嘴,氣勢低弱下去。
小小聲:“星星還凶我。”
“......”
“行,你贏了。”嶽或主動認輸,把冠軍王冠讓給林是非。
與此同時,某種極其怪異的感覺卻越發清晰起來。
壓不住了。
想再忽視下去都不行。嶽或心道,有幾個人能對自己的好朋友有這樣的占有欲?
而且林是非這已經不僅僅是占有欲了吧?
他們......
手機鈴聲突兀地在客廳響起來,將陷入沉思的嶽或神識猛地拉回,他嚇了一跳,身體微一激靈哆嗦。
察覺他被嚇到,林是非忙下意識輕撫嶽或的後背,道:“星星不怕。”
現在應該有十一點半,都這麼晚了,沈婉也不會在這時候打電話讓他回去。
難道是喬晃?
不應該啊,嶽或接畫單從來都隻是在直播軟件後台和雇主直接溝通,從來不會加聯係方式。
林是非注意著嶽或的反應,強忍著不去問是誰,隻道:“有人找你,。”
語氣低沉,明顯帶著不高興的情緒,但怕嶽或不開心,又沒敢太放肆地表達出來。
“我去接電話。”嶽或下床剛赤足接觸到地板,他就發現自己還光著。
由於弟弟絨毛沒了,像是最後一塊遮羞布也失去,簡直不能光得再光。
床尾對麵的牆壁又嵌著整塊穿衣鏡,嶽或頓時和光光如也長身玉立的自己對視,整個人頓時熱血上湧。
而再一垂眸,水綢緞紅繩淩亂地躺在床尾的地上。上麵還有白色的可疑痕跡。
他腦子裏霎時閃過很多無法具體描述的畫麵。
當時林是非在身後擁著他,下巴放在他肩膀,手指就繞在係蝴蝶結的紅繩尾巴間,非常地不老實。嶽或被他摸得沒辦法,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整個人都要被逼得發瘋。
他那時候胳膊又還沒有被放開,隻能小聲吸氣祈求說:“林是非,你讓我......”
林是非拒絕:“不許。”
他道:“隻有聽話的星星才可以。”
但嶽或最後還是嗯了,就在繩子的綁縛中。
回憶結束的嶽或:“......”
察覺到嶽或的視線,林是非眼珠向客廳仍然在響著的手機滑去一秒,又轉瞬收回。
他過去半擁住嶽或肩頸,在人耳邊說:“隻有我和星星可以這樣,永遠都是。”
“你別的朋友不可以,永遠都不可以。”
嶽或反手把林是非按在床上惡狠狠地用被子蒙住他的頭,勢必要把他悶死似的,沒讓他看見自己再次湧上血色的臉頰。
嶽或惡聲惡氣:“閉嘴,你給我老實點兒!”
言罷他伸手去扒林是非的校服,後者毫不反抗,非常配合地翻轉腰身伸展胳膊讓人脫。
嶽或把校服扒下來後便套在身上,將拉鏈拉到頂端,充當暫時的衣服。
林是非比他高幾公分,校服大了一號,穿在身上正好能蓋住腿.根。
簡單弄完,嶽或就忙去客廳接電話。
幾十秒過去鈴聲都快停了。
林是非立馬把被子掀開,起身想追上去,猶如男朋友站崗檢查,一定要知道找自己愛人的人是誰。
還沒追兩步,就當即被嶽或穿他校服,光著筆直的雙腿晃去客廳的背影刺激得瞳孔微縮。
他腳下動作一頓,垂眸盯了片刻地板放空自己,但最後還是咬牙壓抑低喃:“... Mother, I''''zy.”
真的快瘋了。
嶽或找到在客廳被強行扒下來的校褲,從兜裏摸出手機,來電顯示是不認識的號碼。這年頭騷擾電話很多,但除了被很多人標記提醒的騷擾號碼,嶽或不會掛斷陌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