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對我好,而且是特別好。我都知道的。”嶽或淺淺笑,眼睛裏並沒有傷感委屈,反而亮晶晶的。
他學著林是非的方式直白表達:“所以是我離不開你啊,林是非。”
林是非感受著胸腔後的心跳如擂,啞聲問:“那如果......以後星星遇到了比我對你還要更好的人呢?”
“怎麼可能啊。沒有人會比你眼神還不好使吧。”嶽或覺得好笑,玩笑道,“不會有的。”
但林是非卻很執拗,必須要知道答案似的:“如果呢?”
察覺到林是非在認真,嶽或當即正色,真的開始絞盡腦汁地去思考:“那你就......”
“算了我不要聽了。”林是非及時打斷他,特別害怕嶽或後麵會說“那你就隻能離開”這種話,那樣他肯定會控製不住情緒翻湧而生氣。
就又想把星星鎖起來。
隻有關起來,他才能隻看著自己。
“我就要說。”嶽或不知道林是非在想些什麼,他隻知道被無故打斷很不爽。
他瞪了眼林是非,將人眼中的抗議逼退回去,說道:“那你就對我再好點,這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比你對我更好。”
林是非微怔,確認道:“星星就是要說這個嗎?”
嶽或疑惑:“不然呢?”
靜默的幾十秒緩慢地被時間帶走,嶽或看林是非一直不說話隻是盯著他,以為怎麼了呢,正要推推他,就見林是非忽而彎起漂亮的眼眸低笑出聲。
嶽或察覺自己的腰身被有力的臂膀收緊,林是非靠近他,音色裏滿是滿足愉悅:“我會對星星很好很好的,我發誓。”
嶽或眉梢輕動,看他開心了也跟著微微笑起,說道:“我也會對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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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周六要跟著林是非一起回家,先見爺爺奶奶,最終還是沒有去成。
嶽或緊張,他還是擔心和長輩相處,不知道哪裏就會讓人不喜歡。所以最後磨了半天,還是和林是非說了能不能再等等。
而且他昨天才挨過揍,林是非又因為情緒失控,驚動全家人找他。嶽或就更覺是自己的錯,不然林是非的家人也不會那麼擔心,都找到了他這裏。
明確知道自己犯了錯,對方家長也都知道,嶽或心裏就更加犯怵,更不願意去了。
經過一番感情升溫的林是非很好說話,聞言就道:“那這周我還在家陪你。下周國慶,學校應該會放個小長假,星星國慶跟我回去好不好?”
嶽或答應:“好。”
晚上沈婉給嶽或打電話,想讓他回家住,還說了:“媽媽想你了。”
上次在陳家發生的不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到底誰對誰錯。
沈婉在不確定的情況中聽了陳譚淵的話,認定嶽或早戀,是沈婉錯。
晚飯的飯桌上譚諶不止對嶽或陰陽怪氣,還針對林是非,是譚諶錯。
早上走時,已經許久沒和嶽或見過的馮呈話語輕佻,雖然林是非與他動手打得他很慘,但誰讓他先嘴賤,所以是馮呈錯。
這些小事如果放在以前,沒有人會幫嶽或說話,而沈婉哪怕知道是自己錯了,也不會道歉。
像今晚的這句“媽媽想你了你回來”就已經是她最大的哄人方式。
嶽或不原諒都是他不懂事。
“年年,今天晚上你回來吃飯吧。”沈婉在電話裏說,語氣並沒有商量。
雖然柔和,但她認定了嶽或不會拒絕,所以字裏行間帶著些許命令的味道。
但嶽或說:“我已經在吃晚飯了。不回去了。”
他接過林是非幫他拆開而遞過來的一次性筷子,筷尖在色香味俱全的食盒上輕懟對齊,還沒夾菜,嘴邊便被送來一塊排骨。
嶽或看著那道菜,張嘴不是不張嘴也不是,有些發愣。
沈婉:“已經在吃晚飯了?和誰啊?”
林是非理所當然,故意製造聲響:“你繼續打你的電話,我喂你。”
聽見聲音的沈婉,音色果然立馬有些尖銳:“和上次你的那個朋友嗎?”
“......對。”嶽或最終還是張了嘴,而後再用筷子接住,將肉香一點點往唇間送。
“年年,你的那個朋友根本就不正常你看不出來嗎?他看你的眼神......”
“媽。”嶽或蹙眉快速打斷她,將話題拉回來,“我就不回去給你們添堵了。”
他低聲:“你們不開心,我也不開心。掛了。”
自嶽或懂事起,沈婉從來沒有被嶽或主動掛過電話。嶽或很渴望得到父母的愛,所以平常隻要對他一點好,他就會很珍惜。
沈婉站在茶幾邊,些許茫然地盯著手機,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為什麼年年可以反抗她了?
......他不需要媽媽再關愛他了嗎?
但是......嶽或說的他們不開心他也不開心是什麼意思?
嶽或從沒有這樣說過話,猛然說這麼一句,不知為何,竟然讓沈婉心裏有些慌張。
好像嶽或不再需要她了。
“......你別聽我媽亂說。”嶽或把手機放在桌邊,看向聽見沈婉說了什麼的林是非忽而垂下眸子,又突然安靜。
他湊上去說道:“你沒有不正常。我說過了你很正常,我也願意讓你擁有安全感,願意滿足你的控製與獨占欲。”
林是非正不正常,看他的眼神又怎麼樣,嶽或現在知道的比別人多得多。
不需要沈婉告訴他,還是以那麼不讓人喜歡的說話方式。
林是非肯定又要很在意,還又會在情緒上折磨自己。
“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嶽或說,“你想了解我的一切,那我就告訴你,一日三餐,心情變化,都跟你說。你想占有我,那你就占有,隨便你。”
話音未落,林是非便猝然抬眸。他瞳仁很明顯地微顫,眼底醞釀著風雨欲來的暴念,嶽或看不懂,但他身體下意識往後撤退了一厘米。
他覺得......他最後一句話應該是說錯了。
嶽或虛弱道:“我是說......”
林是非打斷他:“,我現在確實不再關心你媽媽說什麼了。我隻想知道——”
“你知道你說的‘占有’是什麼意思嗎?”
“不......不知道。”嶽或小聲回答,他就是想到了,所以就這麼說了。
因為是林是非說的他沒有安全感,控製與獨占欲強,而嶽或又確實願意滿足。
畢竟他很確定,如果是他有這麼極端的情緒,需要了解林是非的一切。
林是非也會願意遷就他。
在林是非猶如能吃人一般的熱烈眼神中,嶽或些許磕絆,羊入虎口似的把話給補全:“但我同意,允許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