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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仙蹤br文
兩個身量差不多的少年蹲在同一片樹蔭下, 染著夕陽的風吹起他們完全相同的校服衣擺,張揚地鼓動。
林是非沒眨眼,眼睫卻顫抖得厲害。
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他極度震驚、極度不可思議的好事。
他想要喜極而泣, 身體的本能反應卻先他一步做出,隻能讓他僵著身體, 仍然任嶽或捧著他的臉和他貼額頭。
嶽或一直等著林是非的回應呢,此時見他沒反應,心裏還有些失落。
不是說做親密舉動喊親密稱呼林是非就會很開心嗎?
可是他完全沒有啊,和平常似乎沒什麼區別。
除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在盯著嶽或的臉看。
但他往常也老盯著嶽或, 所以嶽或還是沒覺出林是非有哪裏不一樣。
他不易察覺地嘟囔:“怎麼不回應我啊。”
聲音太小不足以聽見,林是非又沒看嶽或的唇, 自然也沒看見他的嘴巴微微動了。
片刻後,嶽或似乎......終於察覺到林是非有哪裏不對了。
由於他們額頭相貼, 鼻尖也幾乎要觸在一起, 雙方的呼吸就會在溫熱中彼此糾纏甚至膠著。
但是......
林是非怎麼沒呼吸啊!
意識到此,為確認一般, 嶽或頓時把臉更加靠近林是非。
這次鼻尖是真的觸碰到了對方,就連彼此的唇瓣之間, 距離都近得令人心裏發緊。
“林是非, 你......你怎麼不呼吸啊。”確認過後嶽或微驚,忙捧著林是非的臉晃了晃, “你呼吸啊。不出氣會被憋死吧。”
雖然還沒見過故意憋氣把自己憋死的例子,但長時間不呼吸多難受。
他的唇瓣開合,終於成功將所有聲音都送進林是非的耳朵。
經此提醒,林是非緊抿的唇線適時微開, 而後他連忙腦袋後仰, 躲開嶽或單純又衝擊力巨大的近距離麵容攻擊。
由於起勢太猛, 嶽或又沒抓住他,林是非“咣”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嶽或嚇了一跳,忙去拽他胳膊,道:“你怎麼了?”
隻見林是非下意識手掌後撐地麵,支撐住身體,胸膛起伏略微急促,呼吸明顯不勻。他眼睛不敢再看眼前人,就隻能看麵前的樹幹,和路邊的花花草草,和對麵的碧綠色湖水。
隨即嶽或便眼睜睜地看見林是非在終於想起呼吸的那瞬間,冷白皮膚的臉頰頃刻染上了兩抹緋紅;接著是整兩隻耳朵,通紅得要命;最後是脖頸,敞開的校服裏白色的圓領 T 恤下露出一小截鎖骨線條,此時因為猛地坐在地上而露出更多,也是一片紅。
嶽或驚訝得雙眼微睜,脫口而出:“你反應怎麼這麼大?”
“......所以你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啊?”
虧他剛才竟然還在失落林是非沒反應這件事。
這也太厲害了吧?
林是非喉結劇烈滾動,正在努力、打算強行壓下悸動不已的心跳,組織措辭回答。
便聽嶽或又立馬故意似的湊近,字句清晰輕喊:“寶貝。”
林是非:“......”
mom,忍不住了,要瘋了。
真的要瘋了。
這些東西——哪怕隻是簡單的親密稱呼——都是林是非在之前從不敢進行奢望的。
他很想讓星星喜歡他,但又總是擔心星星徹底知道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後,別說喜歡,就隻會想著遠離。
那樣的話,林是非真的會瘋掉。
他求的不多,隻是想讓嶽或以後能夠和他在一起,和他組建家庭,先在眼睛裏能夠做到隻有他一個人就好了。
心裏有他這件事,他會慢慢努力。
他會非常努力。
而這個步步為營的期限,林是非已經做好準備,也做好了規劃。隻要能在30歲之前得到嶽或就好。
他會給星星足夠的接受、緩衝時間,再久......他就真的忍不了了。
他不是聖人,隻會在精神上愛嶽或一生;他擁有魔鬼的靈魂體,也要在肉|體上得到嶽或一輩子。
他每天都要和他做.愛。
可是現在......竟然提前了那麼久,他就得到了一句“寶貝”。
其實在很多人中,這樣的稱呼隻是一句稱呼。
哪怕不是戀人,隻要關係好些,稱對方寶貝都很平常,也很正常。
可林是非從小就不是個正常的人,他無比地了解自己。
嶽或的這聲“寶貝”,直接讓林是非敢更加大膽地邁出前進的步伐,同時他還直接在心裏將得到嶽或的期限提前了。
——22歲。
22歲之前,他一定要和星星在一起,他要直接帶著星星去民政局結婚領證。
“寶貝,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開心?”嶽或晶亮的眼睛裏染著明目張膽的愉悅,突然覺得逗林是非很好玩兒。
他伸出指尖去戳林是非還微紅的臉頰,說道:“寶貝啊,你怎麼不理我?”
林是非猛地抓住嶽或的手,拇指附著在那點凸起的腕骨,力度很緊。
卻並不讓人覺得不適。
“......真的在開心。”林是非嗓音低啞,終於能夠組織好完善的語言,強調,“,我真的好開心。”
嶽或更覺好笑,道:“開心就會像被嚇到一樣坐在地上,還臉紅耳朵紅脖子紅嗎?”
言罷,他被人抓住的手一使力,把林是非拉起來,彎腰給他拍掉後腰、屁|股以及大腿|根處沾染上的塵土。
林是非站著不動,任他收拾自己,根本沒想著幫忙,聞言低聲答道:“星星從來沒有這樣喊過我,我......就有點懵掉了。”
自行恢複那麼久,林是非臉頰邊以及耳朵蔓延上的緋色,已經消失不見。
嶽或也是第一次見到林是非被喊寶貝會有這樣的反應,驚奇壞了。
蘇爾讕不愧是林是非的心理醫生,說的真對。
林是非真的有很開心。
思及到此,嶽或心情也非常不錯,而且方才他還對林是非拋出了畫畫這件事。
所有事情都在往正軌走,會越來越好。
“這有什麼。以後我經常這樣喊你好了。”兩個人出莊園往學校的方向走,嶽或道,“讓你天天開心。”
林是非當即希冀確認:“真的嗎?”
嶽或點頭:“真的啊。”
“。”林是非伸手抓住嶽或的一點校服衣擺,以尋求關注。
嶽或果然側首:“嗯?”
林是非垂眸,唇瓣囁嚅,小聲要求:“你現在......再那樣叫我一聲好不好。”
聞言嶽或彎起眼睛笑了,傾身去找林是非的耳廓,說悄悄話般的姿勢,情人間的親昵:“寶貝,你怎麼突然這麼嬌。”
說完,嶽或退開點身體,再次觀察林是非的反應。
而後他便發現,剛才明明已經回歸正常的林是非,耳垂重新火速染上紅色,能滴血似的。
嶽或:“???”
他之前怎麼沒發現林是非這麼容易害羞?
嶽或真的無比驚奇,並且在心裏決定,以後不能每天都喊林是非寶貝。
他怕喊多了林是非會產生免疫能力,耳朵就不紅了。
那樣就不好玩兒了。
—
“誒,我怎麼覺得......那小寶也喜歡咱們家小非呢。”待少年並肩走後,莊園門口旁邊低矮卻龐大的樹叢後麵現出兩位老人。
他們六十多歲的樣子,明顯是爺爺的男性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優雅女性,問道:“盈,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