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br文
因為還不到熄燈時間, 哪怕各個宿舍裏的學生都是在自己的宿舍洗漱,在“萬籟俱寂”的黑暗中,仍然會覺得吵鬧。
隔壁肖洋已經在跟白喬開黑打遊戲了, 正在互噴, 都說是對方菜。不一會兒, 宿舍裏的另外兩個人也加入戰局, 嚷嚷得恨不能擼起袖子直接打起來。
“......星星好棒。”林是非傾身啄在嶽或唇角,溫熱的呼吸當即噴灑而出, 衷心誇讚。
嶽或身體沒後退,但卻伸手將林是非向前抵著推開, 被相對於晦暗的空間包圍的眼睛、摸索不出什麼具體的場景, 但他仍然隻單純地把眼球定格在一處,絕不亂看。
他咬牙道:“......你不要再說話了。”
伴隨著這句話音落地,嶽或突然想起上次和林是非回家。他穿小裙子給自己看的時候,他無師自通地送給了林是非一個......令他喜歡又難忘的禮物。
後來在浴室洗澡時, 他就突然感慨說, 他以前不這樣的,之前真的特別單純。
而林是非說什麼來著?
哦......他說:“嗯,因為我是變|態, 星星跟我在一起,以後就再也單純不了了。”
當時嶽或還不足夠了解這句話的真相, 隻覺得林是非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奇奇怪怪。但在時間的緩慢推移下, 以及今晚的事件中,他突然像是真正弄明白了林是非是什麼意思。
林是非好像, 真的......把自己給帶壞了。
從這次他回國開始, 他就跟初中時完全不同, 老是對自己動手動腳,但剛開始最起碼還會帶著試探的意味在裏麵,似是在耐心觀察嶽或能不能夠接受。直到他回答出“好朋友”的言論,嶽或很相信他,沒有懷疑,所以林是非便一進再進......
別說懷疑了,嶽或至今都還認為林是非對他的情感是非常純粹的“得到”,還在努力讓他喜歡自己呢。
傻得不行。
但他在某些事上確實又被林是非帶的......所以現在嶽或是又單純又什麼都懂。
嶽或方才從林是非的懷裏退出去,不讓他的胳膊一直摟著自己的腰,怪悶的。
但遠離之後他仍然沒有覺得呼吸順暢,甚至還因為腦子裏的想法覺得更加“窒息”了。
想到現在這麼......不單純的自己,嶽或默默地伸手捂住臉。
察覺到他的動作,林是非有點疑惑。他上前去握嶽或捂臉的幾根手指節,輕輕扒開看對方的眼睛,些許好奇,又些許故意似的問道:“星星怎麼了?是在突然害羞嗎?”
“......”
嶽或頓時從指縫中睜開眼睛瞪他,但他的眼尾還因為剛剖析過自己的往昔而難過,以及摻雜著些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秘,此時仍泛著令人心軟的緋色,瞪人都像是在嬌嗔。
林是非淺笑,吻他的指節。
看他情緒似乎很穩定,除了在直播時林是非太強硬,而且玩的還是新手段,嶽或是真的有點怕,關直播後的交流過程中,林是非也不可怕啊。
看到自己難過,他表露的比自己還難過呢,對自己又哄又親又抱的。
所以這瞬間,嶽或難免懷疑起蘇爾讕對他說的循序漸進,看林是非的表現,好像直說也沒什麼......白白讓他提心吊膽那麼久。
嶽或突然有點想譴責蘇爾讕亂出主意,煩人。
但林是非沒有極端,嶽或很高興,方才又說了那麼多剖心的話,他整個人都很輕鬆,便不由自主地問道:“寶貝,那我現在把你哄好了嗎?”
他隻是隨意地想要打開個話題,再由此確認下林是非的心理狀態,但沒成想不知道這句話觸發了什麼開關。
聞言,方才還對嶽或親哄的林是非,表情微怔,隨即語氣沒什麼波瀾地說道:“剛才星星不是在和我交心嗎?原來隻是為了哄我?”
他伸手拉嶽或,想把他重新拉入懷裏,繼續問道:“星星就為了讓我不生氣?然後可以更快地放過你嗎?”
“......”
交心當然有,但更多的肯定是為了哄啊。
但嶽或突然就不敢再吭聲回答了,還莫名其妙地心下發緊。
誰對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開始拋出一連串問題的人不緊張啊,哪怕嶽或喜歡林是非也不行。
林是非眉眼不再溫柔,輕聲確認:“所以星星剛才說永遠都會需要我,也是在哄我?”
“沒有沒有,這個真的沒有啊。”嶽或急忙道。
他們剛剛還在溫存,怎麼現在就因為很平淡的一句話轉變了氛圍啊?嶽或竟然還瞬間有點心虛,他說道:“我當然是在跟你實話實說的交心啊,就是在讓你了解我嘛,可我剛開始不是更怕你......”
思忖片刻,想起蘇爾讕對他說過的話,嶽或謹慎地選了個合適的措辭小聲道:“做出很不友好的行為。”
不然他才不會突然假設生氣的林是非會 * 死他的場麵,當時林是非又拿筆刷......所以真的有點把他嚇到了。
為了“保命”,嶽或這才會脫口而出說“腿跟你玩”,否則他怎麼會......
那麼的......
正常情況下,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這種話。
除非以後真的和林是非在一起談戀愛,才會真無所顧忌。
林是非坐直身體,肩背闊挺挾有威壓性,錯眼不眨地盯著幾乎將後背靠在牆上的嶽或,他在仔細判斷星星話裏的真實度。
宿舍裏靜默須臾,林是非忽而幾不可察地從鼻腔深處溢出歎息,隨即直白道:“,我真想讓你除了哽咽求饒,什麼都不能做。”
嶽或渾身微僵,設想過的被上場麵再次湧入腦海,這下他竟然莫名確定,今天如果林是非沒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他好像是真的會對自己做出那種不友好的行為。
從小缺愛的嶽或很會察言觀色,不然他就不會在沈婉與嶽釋吵架的時候,跑過去哄完媽媽再哄爸爸了。
他立馬張開五指握住林是非的手,指節主動嵌入他指縫,給予對方十指相扣的安全感,聲若蚊呐地表達道:“我現在就已經除了哽咽求......哄你,什麼都不能做了啊,你還要我怎麼樣嘛......”
林是非垂眸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音色柔和了些許:“我根本什麼都沒有做,星星那麼害怕我幹什麼?”
他抬眼:“不準怕我。”聲線轉而又變得些微可憐,“不要怕我,。”
“......沒有害怕,”嶽或較為正色地開口,滿足對方的控製欲對他表達自己的心情,“我隻是有點緊張。”
林是非問:“緊張什麼?”
反正今夜都已經說得足夠多了,他對林是非剖析自己,想必林是非也不會對他說謊。
嶽或後腦勺靠著牆壁,覺得大腿有點涼,還有些比較明顯的疼,便默默地撈過被子蓋住,並將其夾在中間不讓大腿的皮肉彼此碰到,不然很磨得慌。
思忖片刻,他道:“就是......如果我今天晚上沒有跟你好好解釋,或者我沒有提前慢慢地告訴你其實我會畫畫,然後你又像今天這樣突然發現了......那時候你會做什麼啊?”
“我會做什麼?”林是非的視線隨著他蓋腿的動作下垂又轉而收回,聞言低喃般地重複這個問題,隨後他忽而莞爾淺笑,半真半假地說道,“當然是把星星鎖起來啊。”
嶽或雙眼微睜,試圖從林是非臉上找到開玩笑的意思。
但是沒有,完全沒有。
林是非舌尖輕抵後槽牙,抬眸直視嶽或的眼睛,幾乎一字一頓道:“鎖起來好好調.教。”
調什麼?
嶽或覺得林是非在說一種很新的東西。他不太明白,並且似乎......也不是很想明白。
捏著被子的手緩緩收緊,手背有不明顯的青筋微凸,嶽或後麵是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他喉|結輕滾,已經下意識將呼吸微屏,此時他能感受到的所有心情......害怕有,緊張有,不安有,期待有,悸動也有。
林是非從來沒有對他表達過這樣的訴求,這是嶽或第一次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林是非用一幅極度認真且執拗的神情,平靜地說出“把你鎖起來”的言論。
嶽或自然是害怕緊張且不安?0;。
早就已經知道林是非有心理疾病的嶽或,能夠理解林是非對好朋友的掌控、占有,但猛然聽見這種完全不是好朋友間才會有的“想要”,就已經短暫地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