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樹同誌,是你啊。”唐年年趕緊擦幹淨眼淚。
幸好遇到的是沈家樹,要不然多尷尬。她雖然和沈家樹也不是太熟悉,但是對他印象就是這個是一個熱心的人,是個好人。
而且還不討厭她。
沈家樹道,“你剛剛怎麼了?”他不想管的。真的不想管。自己日子也過的夠苦了,哪裏還有心情管別人?
但是萬一以後他真過不下去了,不還得想辦法吃唐家的飯嗎?
唐年年擦擦眼睛,“沒什麼,就是……就是想家了。”
“哦,我理解。”沈家樹太理解了,他無時無刻的不想念自己的家裏……好吃好喝的。他的狐朋狗友,連他那個隻知道賺錢,不管他的爸,他也想的不得了。
賺錢的爸真是太好了,他以前怎麼還覺得她他爸不愛他呢?
“你家裏人一定對你很好吧。在城裏吃的也好,喝的也好。有小夥伴兒每天陪著玩……”沈家樹無比懷念道。
唐年年:“……”她什麼時候過這種好日子了?
但是當著沈家樹的麵,她也不想表現的苦哈哈的,“是挺好的,每天家裏都能吃上肉,早上能喝牛場送的奶,還有用不完的零花錢。一個月能買上一件花裙子。沒事兒就和同學們去逛街,看電影,逛商場。我們那兒還有西餐廳呢。你沒吃過吧,就很好吃的那種……”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姐姐周思蘭過的日子。對於唐年年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至於她,是沒這種好命的。她小時候要帶弟弟,長大了之後要幫媽幹家務活。逛街,看電影,零花錢,這一切都是沒有的。因為爸不是親爸。她在這個家裏甚至都是外姓人,繼姐不讓她改姓周,別人說起她,就說她是拖油瓶。媽說不能太貪心。能有個安穩的家,三餐不愁就夠了。誰讓她爸走得早呢?
想起親爸,唐年年心裏也難受。她不記得親爸長什麼樣子了。隻知道她很小的時候,媽就帶著她改嫁。說她爸沒了,要找個依靠。
沈家樹聽著,心裏也更加心酸。
唐知青描述的這種生活在他以前看來,真不算什麼。在他那年代,隨便一個人家都能過吧。
別說一個月買件衣服了,他那些兄弟談的女朋友一天都要買幾件。就這樣,他兄弟還嫌棄女朋友不會打扮,還要從外麵請設計師回來給她做形象。
他自己更是各種品牌往家裏送,他還不愛穿,喜歡穿量身定製。因為夠舒服,更合身。就這樣,他穿衣服都還挑,穿一次就不喜歡穿。極少能有穿第二次的衣服。
管家每年把衣服捐出去的時候,都成車的從倉庫拉出去的。
至於吃的,更是每天換著花樣,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飛國外去吃。
想吃新鮮的海鮮,直接出海。
沈家樹想著,開始咽口水了。順便把眼淚往肚子裏咽下,要不然真的會忍不住哭出來的。
他和唐知青一樣,都失去了曾經美好的日子。但是不同的是,他是一去不複返,唐知青是可以重回金窩的。她家裏過的那樣的生活,怎麼樣也比他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吧!
他不自覺的,眼神發亮的看著唐年年。就和看自己未來的希望一樣。
之前被現實打擊,現在又被引起對過去的美好回憶,兩相對比之下,沈家樹真的覺得自己需要努力了。不能再前怕狼後怕虎了。這樣是不對的。
他爺爺說過了,做出了決定就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這樣才能最終得到好結果。半途而廢隻會失敗。
所以,他是不是還是要堅定某些想法?
唐年年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而且因為說謊,有些心虛,“我要去割豬草了。”
“我幫你。”沈家樹難得熱情一次。
唐年年道,“不用了吧,你不是也要忙嗎?”
“我?我沒什麼好忙的,隻是對他們進行一些技術指導而已。別的活不需要我。”沈家樹吹牛不打草稿。
他以前說的話比這勁爆多了。因為他吹的所有牛,最後他爸都能給他變成現實,所以他從來不心虛。也讓他養成了無論說什麼話,都能氣定神閑的本事。
唐年年特別佩服他這種自信的氣質,“原來你是管技術的啊,難怪有人傳閑話,說你不幹重活。”她就說那個葉蘭胡說八道。
沈家樹心想,哪個多嘴的說本少爺閑話呢?怎麼就這麼見不得咱舒坦呢?有本事你也閑著啊,沒本事就閉嘴。
“他們都是嫉妒我。你也知道,有些人因為嫉妒就會生恨,然後胡言亂語的,張嘴就來。哎,沒辦法,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當別人都做體力活的時候,就會對我這個優秀的人才不滿。開始貶低我。我已經都習慣了,不遭人嫉妒是庸才。”
沈家樹說這話的時候,特別自信,特別不可一世。
他沈家樹就是走哪都被人簇擁,被人追捧的。
他撒錢撒的所有人都開心。
唐年年覺得他有點兒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