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感,總覺得別人不喜歡她,所以特別羨慕沈家樹這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自信,這在她看來就是有本事的象征。
她姐周思蘭就是這樣自信。
“你真優秀!”唐年年誇讚道。
沈家樹笑道,“是吧,我也這麼覺得,可惜很多人不懂欣賞我。”
唐年年想說她還是懂的,隻是又覺得這話不合適,有些曖昧,於是抿著嘴沒說話。
“走吧,我幫你幹活。別哭鼻子了,反正你不是以後能回去嗎?”沈家樹拿過她的鐮刀,勸道。
唐年年:“……”
兩人一起忙了半天,一下子就熟稔起來了。
沈家樹道,“以後別和男同誌這麼近,要有防備的心思。”這丫頭怕不是傻的。他可是有壞心思的。
唐年年道,“我知道的,但是我覺得你是好人。”
“……”沈家樹看著天,心裏想著,別誇了。再誇下去,我又要覺得不好意思了。我又要離我幸福的生活越來越遠了。這樣不行,咱要當個黑心的人。
好不容易堅定的決心啊。
不過沈家樹不著急,因為他剛剛知道了,唐年年快滿十八歲了,但是還沒到。
作為一個現代好青年,和成年的女孩子戀愛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線。
這也是他爸教的。因為女孩子沒成年,就和小孩子一樣,容易犯傻。容易做出一些錯誤的判斷。
男人要懂事點,自覺點,別去騙小姑娘。
所以沈家樹從來不和小姑娘戀愛。因此現在是一點戀愛的經驗都沒有。
連他曾經那位即將結婚的未婚妻,他都隻在雙方家長見麵的時候見過一次。
對方是個女強人。聽說已經接管家族企業。
他爸的意思就是找個媳婦先讓他啃著。
怕中途他老人家身體不行了,沒人接班,青黃不接。
也不知道現在老頭子怎麼樣了。
沈家樹一臉惆悵,剛回家就看到他現在那爹沈金山一臉憤怒的站在門口。“你上哪裏去了?人家說一上午沒見著人!”
沈金山是真的氣啊。
好不容易孩子願意出去上工了,結果幹重活不行,輕鬆的活也幹不好。現在幹脆直接躲懶。
這以後咋辦,這以後要餓死了啊。
沈金山真的替兒子操心,恨鐵不成鋼。
沈家樹知道,今天這一關是不能和以前一樣往屋裏鑽了,也不能往外跑啊。要不然晚上回來還要繼續挨打。
他幹脆故意道,“你打吧。把我打死了算了,反正我不想活了。”然後眼睛盯著老頭子,準備他真準備打的時候,自己趕緊跑。站著挨打才是傻子呢。
沈金山:“……你這啥意思呢?”
“這日子不大想過了。”沈金山一臉難受,“這日子太苦了。爸,這日子我不想過了。我一看那成堆的豬糞,我就覺得特沒意思。今天上午就找了個地方回憶過去。我懷念以前的幸福時光。”
聽到這話,沈金山臉上的怒容沒了,變得神色不定。最後看著兒子那委屈的眼神,頓時不說話了。
他背著手,轉身進屋。
沈家樹還以為這次要挨打呢,結果老頭子竟然走了。他挑挑眉,然後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兒。
“可能我就是人見人愛。老頭子嘴硬心軟。”不過天底下的爸爸貌似都一樣啊,以前他用這一招對他爸,每次他爸都心疼。舍不得動手。後來還專門請了心理專家回來,人家說他這叫叛逆期。
沈金山回屋裏去,就把自己媳婦叫房間說悄悄話了。“老四情況不對勁兒。”
劉桂花正做飯呢,被叫屋裏來,還以為啥大事兒,結果說的是老四的事兒,頓時無語道,“咋不對勁兒了?不挺好的嗎,就是最近吃的不怎麼多。”
“是啊,以前好歹能吃,現在……我也不是說這個。”沈金山滿臉溝壑的臉皺成一團,“我怕他嫌棄苦,不想活了啊。”
這話把劉桂花嚇了個夠嗆,“別瞎說,不可能。”
“真的,我剛看他……他那眼神真的特別不喜歡現在。反正看著我心裏發毛。昨天他特意和我說話,我看那意思是想讓我以後分點家產給他,我當時就很氣,然後故意說不給他。可能是因為這個?他是不是擔心以後分家了要餓死了。”
劉桂花太信任自己的男人了,心裏越發的發毛,“那咋辦?可別讓老四真的做傻事。”
以前村裏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兒,家裏太窮,窮到最後過不下去了,然後就……
“給他找個媳婦兒。”沈金山道。
劉桂花一臉為難道,“咋找啊,他這樣兒,也沒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啊。”
沈金山道,“找個條件差點的……主要是能幹活,賺工分。”
“……”劉桂花覺得這樣特別不要臉。她有點兒丟不起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