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樹光榮負傷了。
衛生所多老大夫沒這個本事, 直接送到縣醫院去了。
沈家柱親自把自己兄弟背上車,一路送去醫院。
老沈家的人和唐年年知道消息的時候,人已經送去縣城了。看都沒看上一麵。
劉桂花當即就要哭暈了, “咋好好的就摔了?真摔了?”這會兒她倒是寧願是兒子裝的。
大兒媳婦周紅道, “媽,家柱跟著一塊兒呢,沒事兒的。”
劉桂花抹著眼淚, “細皮嫩肉的, 咋可能沒事呢的?”
沈家梁本來還擔心兄弟的,聽著老娘這個話,又有點兒吃醋。都說老娘疼他, 討厭老四。
可是真有事兒的時候, 那還是心疼老四。
這都恨不得當個寶貝疙瘩揣著了。
大老爺們還細皮嫩肉的,就是摔打的少了。
心裏吐槽是吐槽,但是也擔心, 他提議道,“要不我去看看?”
“你去幹啥?耽誤工分,我去。”劉桂花收拾收拾東西, 讓大兒媳婦做飯, 順便給兄弟倆帶點吃的。
二兒媳婦孫豔道,“媽,要是老四是裝的咋辦?”
聽到這話,劉桂花就有點兒不高興。我兒子都那樣了,你還說他裝的。
但是一想要真是裝的呢?
劉桂花的拳頭硬了,“那就讓他真的傷一次。”
沈家樹在做夢, 夢到自己是從自己以前那張超豪華大床上麵醒來的。
剛睜開眼睛, 傭人們就推著餐車進來照顧他吃喝。
一堆他曾經看都不願意看的美食。他看花了眼, 口水直流。
老管家走進來,“少爺,吃嗎?”
“吃吃吃,我都要吃。”
沈家樹高興的跑過去,抓起那些吃的就往嘴裏塞。哪怕沒嚐到啥味道,也不願意放下。
老管家這會兒卻變了臉色,“你不是我們家少爺,你是誰?你個冒牌貨,我家少爺從來不吃這些!”
幾個傭人臉色一變,將沈家樹抓了起來。
沈家樹氣的哇哇大叫,“我是沈家樹,我爺爺是沈萬山,我爸沈金山……不對,我爸叫啥來著?!”
“ 你還說你不是冒牌貨!”老管家麵目猙獰。
沈家樹就嚇醒了。
醒來的時候眼角都是濕潤的。太委屈了。
劉桂花含淚看著他,“家樹啊,咋了?”
“媽,我想吃雞蛋。”沈家樹覺得自己太苦了,太委屈了。
連做美夢都做不出來了。他得補償自己。這次真的虧大了,當時摔的可真是疼啊。
劉桂花心疼道,“剛出來的著急,忘了拿雞蛋了。明天媽帶給你。也不方便,這太遠了。要不這樣,等你好了,回家我給你煮。”
沈家樹含淚,“你騙人的,等我好了,你啥也不給我吃了。”
劉桂花道,“真的,媽保證。”
沈家樹一點都不信她的話,“年年知道我受傷的事兒了嗎?”
“當然知道了,整個大隊都知道了。咱家家樹光榮負傷了。”劉桂花一臉驕傲。
沈家樹:“……”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感受老娘的關愛了,會被氣死的。“我餓了。”
“來來來,吃飯。這幾天我伺候你,你哥回去幹活去了。”劉桂花難得對小兒子這樣溫柔。
吃的是麵餅,喝的是米湯。
這就是病人餐。
沈家樹想出院了。還不如回家呢。但是頭有些疼。
吃完之後,劉桂花就去刷碗打熱水了。就剩下沈家樹一個人在病房裏。
他正昏昏欲睡,就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這動靜還不小。“老子疼死了!”
一個很囂張的年輕聲音傳了過來,沈家樹睜開眼睛。隻見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人也正被人扶著往床上躺著。
這人額頭上也鼓著好大一個包。
那人也看了過來,看到沈家樹腦袋上也有包,頓時樂嗬了,“你也被打了?”
沈家樹一看這人,就知道這人和他以前那些不服家裏管教的小弟一樣,仗著家裏幾個小錢,在外麵打架鬧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找個人說說話解悶。
沈家樹張口就來,“我這是為了救我兄弟受的傷,光榮。”
這人剛被扶著坐下,聽到沈家樹這話,立馬湊過來,“咋救你兄弟的?你們多少人打的?”
沈家樹道,“那不是多少人的問題,是幾百號人的問題。”
這人瞪眼,“這麼多人?這多大的陣仗啊。你吹牛!”
沈家樹嗬嗬笑,“我用得著吹牛嗎?搶水你聽過沒,咱大隊和別的大隊搶水,那何止幾百號人?還要排兵布陣,講究的很。”
“還有這種事兒……我以前真是孤陋寡聞了。”這人被刺激的有點兒迷迷瞪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