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已經坐下了，顯然被小姐的言論震驚了，冷笑：“生的下來才是本事，現在死了，你也算躲過一劫。”
小姐被氣得直咳嗽，朝二少爺扔了一個枕頭，二少爺想仍回來，看小姐咳的麵紅耳赤，閉嘴想上前來給小姐順氣，但看見我已經給小姐順通了，又坐好了。
春蠶還跪著，我低語：“小姐，我們是來討論誰是害孩子的，您不要自己氣著了，讓春蠶說一說他的推測吧。”
小姐一邊咳嗽，一邊點頭。
李嬤嬤趕緊讓春蠶發言，但是春蠶抬起頭不言語，李嬤嬤警告春蠶，誰才是她的主子。
春蠶又猛地磕頭，我嚇了一跳，可是當春蠶說出可能是太子害的以後，我更是大氣不敢吹一口。
小姐緘默不語，春蠶說給她一點時間試探，而我成了春蠶的副手，因為我的觀察力很強。
我很盡心盡力，畢竟這是我活到現在的秘訣。
能為小姐和未出世的世子做點什麼，我也很開心。
調查結果指向上一個人“太子”，我也被警告了，但我不怕，大不了就是死。
春蠶和我跪著，小姐冷笑。
不久方良娣生了，太子居然說把方良娣的孩子放到小姐名下。
我覺得太子是嫌棄這個孩子的命太長了嗎？
哦，原來隻是掛名，還是讓方良娣養著。
什麼！小姐居然答應了。
我感覺到了，小姐沒有想過讓方良娣活，更沒有想過讓太子活，但是這個孩子或許真的能活。
皇上允許小姐養方良娣的孩子了，太子每天都來看小姐，準確是來看小姐有沒有慮待孩子。
但是皇帝駕崩了，太子登基了，小姐隻被封為貴妃，皇後之位空著。
而我在小姐爭搶方良娣孩子的撫養權的時候，我接二連三的出事。
一日我被困在馬車裏，有人拿一個黑色布袋蒙住我的雙眼問我，太子妃孩子的死因。
我假裝什麼也不知道，那人問我當年調查的時候查到什麼，我說我什麼也沒有調查到，那人說什麼也沒說，隻是飛出車外，將馬車起。
直到水淹沒我的鼻腔，我才知道我落水了，我本就是南方人，水性不錯，死裏逃生。
遊了很久，當我露出水麵看見了一個姑娘，是在郊外養著的七姑娘。
關於七姑娘我的印象是，不知道有誰說了一句她的容貌和小姐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一看，我覺得沒有小姐好看，但是她救了我，我還是感激她的，我覺得丞相府的人就是我的恩人，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最後我見了六小姐，在六小姐的幫助下，見到了小姐。
小姐看不出多大的情緒，隻叫我跟著六小姐。
我心下難過，我覺得我不能沒有小姐，春蠶看著我抓著小姐的褲腳乞求，在小姐的同意下，把我拉到院子裏說：“你很幸運，夏花你失蹤後，小姐讓二少爺查了一批人，處理了一批人，隻是涉及到那位，小姐隻能到此為止，為了你，為了沒出生的皇子，小姐已經受夠了。小姐看你還活著，失而複得，心疼你，才讓你跟著六小姐，你好好活著，不要辜負小姐的一片心意。”
我問是真的嗎？
春蠶點頭，問我要不信可以問王嬤嬤。
我相信，我開心小姐沒有嫌棄我，小姐還掛念我。
小姐很輕易獲得皇後之位，把大皇子交出去了，偶爾聽六小姐說小姐沒有實權，我很擔心小姐。
丞相府也接二連三出事，大少爺死了，朝廷上沸沸揚揚傳皇上想要換皇後，我總是小心翼翼地問六小姐，小姐的處境。
六小姐脾氣很好，從來不煩我，也不嫌棄我是一個下人，甚至和小姐欺負過她，她叫我放心，說說我家小姐吉人隻有天相。
我也覺得，不過幸好最後那些隻是傳言，小姐的地位很穩固。
不幸地是二少爺因為貪汙被處決了。
這時候朝堂已經沒有小姐的人了，丞相死了，兩位少爺死了，夫人也病入膏肓。
我去替夫人侍疾，夫人握著我的手，說遺憾沒有看到小姐最後一麵，然後駕鶴西去。
我開始擔心小姐的處境，但意外的小姐的皇後之位很穩固。送完夫人最後一程，我告別六小姐，在丞相府照料夫人原先照料的金桔樹。
直到很久以後，六小姐搬回了丞相府。
宮宴出了刺客，小姐遇害，危在旦夕，而我沒有見到小姐最後一麵，當薨的鍾鳴響起，我回房，放聲痛哭。
我與春蠶再一次相逢時，她已經是方良娣身邊的人了。
春蠶問我，有沒有想過以後，我說以前想過，陪小姐到老，現在小姐死了，我就在丞相府待著吧，不對，現在這是太尉府。
春蠶說我太傻了，我說起了我曾經被人牙子帶著走南闖北的日子，以及我遇見小姐以後的日子，這一次春蠶出奇地沒有嘲笑我，隻望著廣袤的天，說：“我們四人，小姐最信任的就是你，也為你考慮的最多。”
我驕傲地抬起頭，理應覺得小姐最喜歡我，因為我也最喜歡小姐。
可我隻遺憾，我沒有春蠶聰明，幫不了小姐什麼。
隻有默默地守護她，擁護她，站在她身旁，是我唯一能做好的。
我守在丞相府，守著小姐原先的屋子。
小姐出生的時候，夫人種了一棵海棠樹在院子裏，樹下埋著小姐的胞衣。
又一年，海棠綻放的時候，我看著海棠花飄落，滿園孤涼，我拿起掃帚，走向海棠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