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知韞(1 / 3)

王氏有女,名清,身居內宅,不曾遠出。

小小的一個姑娘,被關在四四方方的小宅子。

作為王老先生五十歲得的小女兒,王清不僅僅輩分大,也人小鬼大。

王老先生不允許小男孩來覬覦自己的女兒,想等王清長大了把王清嫁給族內的一個小子,自己就這樣看著女兒,保護女兒。

畢竟年輕的時候已經為了權利富貴犧牲了太多,現在穩定了,自己隻想享受齊人之福。

可是事與願違,王清喜歡上大他十一歲的崔家小子。

外男很少與家裏的女人接觸,王清也沒有隨意出門的權利。

就這樣小小的王清,對多次來王家,也代表長輩來和王家談合作的崔鶴州心動了。

此時崔鶴州的妻子已經離世了,膝下正妻的孩子已有兩個,嫁過去就是吃力不討好,所以王老先生不允許王清嫁過去。

父女倆因此起了爭執,王老先生把女兒留到了十八歲,最後王老先生對女兒妥協了。

崔鶴州是習武的,八尺有餘,孔武有力,又儀表堂堂,崔家與世家的交往活動都是崔鶴州去。

崔鶴州,本就有過有過一段婚姻,加上在遠行路上,藍顏知己也有不少,所以在麵對懵懂無知的王清,幾乎是手到擒來。

王清與崔鶴州過了幸福的十幾年,誕下一女,名崔晚笙。

命運弄人,崔鶴州在外出路上遇見山匪,沒能逃出來,死在刀下。

王清帶著崔晚笙歸家,王老先生此時還沒有駕鶴西去,看著自己的愛女此生還能回來,喜出望外,趕緊給王清安排了族中人相見。

王清一個也不喜歡,反倒是看上了一個小子。

王清在院落無聊,躲避了一群年齡相仿的人,正竊喜,轉頭打算離開就看見一個嚴肅端莊的男子。

王清一時迷了心竅,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人家,蔣家的這位兒郎不過才及冠,眼下被一位美貌夫人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有一些害臊。

王清沒有察覺自己的眼神已經給這位少年帶去了困擾,直到和王清的自小親近的七哥來了,王清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神色。

七哥疼王清,也懂王清,立馬就去查了這小子的底細。

蔣家的這小子品德端莊,門氏也底王家不少,讓他娶清清,這小子不虧。

七哥王正良當下就問了王清,王清也不害羞,隻說不知道爹會不會應允,王正良神秘一笑。

王老先生直到女兒又喜歡一個和她年齡不匹配的小子時,歎了口氣說:“爹,我打聽了,蔣家離我們這裏不足十裏,以後你要是想,清清可是隨時回來。”

王老先生是知道女兒性格的,認準一個人就不會變,除非那人死了。

想著兒子說的沒錯,就同意了,為了女兒的幸福,王老先生把崔晚笙留在王家親自教導。

蔣述為人端莊,對王清很是敬重。

王清身上有一種知性美,蔣述對王清有一種依賴。

這種依賴不僅僅是生理上的不自覺,在處理家中事務上也是,王清幾乎沒有讓內宅的事打擾過蔣述,兩人也更加珍惜,依戀彼此。

方知韞的母親就是兩人的女兒。

蔣朝允與姐姐崔晚笙的關係極好,雖不是同一個父親,但都在王家長大。

蔣朝允的學業一直是姐姐崔晚笙在操持。

崔晚笙嫁入國公府趙家,蔣朝允不想離姐姐太遠,也選擇了朝堂新貴來到這皇城。

崔晚笙性格溫婉,又喜歡孩子,但養出來的女兒們都是混世魔王,膽大包天

母親關係好,兩表姊妹關係也不落後。

原先方知韞在國公府滿心滿眼都是妹妹趙喬,可是齊乾直勾勾的眼神,不加修飾。

齊乾的眼神看誰都迷離深情,方知韞看多了那可憐的神情,摸了摸頭,到覺得自己是那個辜負情深的陳世美,現在正被原配幽怨地盯著。

關心趙喬玩耍傷到的兩人伸出的手,不小心碰撞了指間,麵色潮紅,偏趙喬還逼問兩人背著她做了什麼。

互表心意的詩句,為對方特意留的珍貴點心,私下尋到一些有趣玩意兒,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塞到對方袖口。

久而久之兩人相互喜歡,卻又無法宣諸於口。

齊乾給不了方知韞承諾,一直壓抑自己的心和舉止,避免幹擾到方知韞,齊乾一直以為假借著趙喬的名義對方知韞的親近,是不明顯的,是一視同仁的。

那些對方知韞的好,都不過可以用一句趙喬作為借口。

齊乾為自己的無法表露的愛,而深深痛苦,麵對整日嘻嘻哈哈地方知韞,想方知韞要是可以一直天真爛漫地幸福就足夠了,可齊乾不知道方知韞早就芳心大亂。

齊乾一連分別數年,還不給自己回信,方知韞是怨的。

少女懷春,在院落望著中旬的近乎圓的月,常常回憶起那時共度的時光,三人拉著手在月下許願,玩鬧。

趙喬來到方家玩,把齊乾兩日後會出宮踏青的事告訴方知韞。

趙喬躺在方知韞的臥房,感慨:“表哥如今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以後有了嫂嫂,估計就不能和表哥再一起玩了,還是咱兩好,以後你成親了,我還是要粘著你。”

方知韞奪過趙喬手裏的一團線,一根一根的抽出,說:“我還不想成親呢!不過我看我們巧兒是要成親了。”

趙家已經給趙喬定了親,趙喬沒有表現出多喜歡,也沒有多抗拒。

趙喬覺得反正父母不會害自己,無論如何,聽從安排就行。

方知韞雖長趙喬幾歲,但是方家目前也不著急。

等到齊乾出宮那天,方知韞想了很久,望著烏壓壓的天,想著齊乾可能已經忘了自己這個人了,即使沒有忘,自己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去了還不一定見到,見到了又能說什麼。

方知韞和丫鬟兩個人從自家宅子的後門,偷偷溜出去了。

方知韞繞過層層疊疊的白牆灰瓦,終於前方的路漫無邊際,齊齊整整一條水平的縫隙。

天邊頓地亮了一下,黑雲籠罩,一陣轟鳴,下雨了。

看著兩條路,要麼原路返回,要麼走向那篇空闊的泥地。

方知韞往後看了一眼,對北文說:“北文,對不起了。”

然後拉著北文在雨中狂奔,北文知道自家小姐神神叨叨慣了,也不覺得稀奇。

雨越下越大,打濕了方知韞的衣裳。

在時刻閃爍的雷鳴和轟隆聲中,方知韞想回家。

但是雨沒有停,隻有往前跑。

在石子路的遠方,有一座亭子,亭子周圍全是人。

方知韞轉頭,北文一直被方知韞拉著走,也沒有比方知韞好到那裏去。

北文伸出雙手擋住風雨,任由自家小姐牽著自己。

方知韞回頭,對北文說:“我帶你去避雨,等雨停了,我們回家。”

北文雖然對自家小姐的腦回路不是很清楚,但是走了那麼遠,隻是為了淋一場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