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蝶飛,人誤。(1 / 2)

木門吱吱作響,敲門聲不過是禮儀的象征,半響虛掩的門開了。

山中的幽深處,門外一女子看到一座木屋,她太熟悉了,沒想到一切都還可以重新開始,走向架著離地兩米的木屋,門沒有關緊,她對屋內穿著灰紗,用以發髻挽著頭發的女子太熟悉了。

敲門幾下,人也不給她回應,夏菡萏直接推開門,走到觀雲的對麵坐下。

觀雲手提毛筆,深黃的紙張浸染了墨水,夏菡萏坐的隨意,沒有打擾觀雲,默默注視觀雲筆下的字。

墨水接觸紙張暈開,饒是觀雲寫的一手好字,可是這紙和墨汁太差了。

最後一筆收好,觀雲放下筆,將紙平鋪在榻上,拿出一塊五厘米寬的玉石壓住,又將窗戶向上推開,光和風傳來,觀雲坐在好友身邊。

兩人對視,什麼也不用說,兩人各自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絲木。

觀雲關上窗戶,將那出長天的鎖,把門鎖住,跟著夏菡萏走下山。

夏菡萏和觀雲一同走在路上,一陣風吹過,菡萏的衣袖飛舞,觀雲頭發四處飛散,菡萏問:“阿雲,換個衣服吧。”

觀雲低頭看著自己素色的衣服,哈哈笑道:“怎麼,我得你命,負你罪孽還不夠,還不讓我化解了。”

菡萏在因果降下罪責的時候遇見觀雲,觀雲一身白衣,不染塵俗。

可是偏偏那時候的菡萏,與觀雲那身象征著素潔的白衣格格不入。

白衣沾上了泥滴,砍刀砍人的鮮血濺到觀雲的素衣和秀臉。

觀雲冷了臉,這裏是自己的地盤,有仇報仇,自己本不該管,可是無論是管還是不管,心中的天平早就已經偏了。

觀雲臉色蒼白給了所有人一條生路,背著虛弱菡萏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菡萏危在旦夕,觀雲看著那個保佑自己長命的長命鎖,又看了一眼高燒不止的菡萏。

觀雲燒了幾張符紙,以自己的血為引子給菡萏入了藥,又將長命鎖掛在了夏菡萏的脖子上。

從此觀雲的命運和夏菡萏綁在一起。

夏菡萏聽著窗外的雨聲醒來,觀雲在抄書,也是在靜心。

菡萏醒來了,觀雲顧念她的傷勢,放下筆,將冒出小泡的藥盛到碗裏,給菡萏送到手裏。

菡萏知道眼前人救了自己,菡萏就是靠著觀雲的素衣,每日外出半日養好傷。

菡萏傷好了,她對觀雲告辭,試圖取下那個長命鎖。

觀雲阻止了這個行為,幫菡萏收拾包裹,說:“好好活著就成,給你了就是你的了。”

觀雲就在木屋望著菡萏的背影,人越走越遠,觀雲知道菡萏此去必有歸期。

夏菡萏幾次想要就這樣和觀雲一起呆在這裏,仿佛這裏和觀雲一起生活的日子才是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在這裏夏菡萏覺得心安。

命撿回來一條,夏菡萏記得觀雲的恩,觀雲不想讓自己離開,可是自己在外麵還有掛念的人,她有必須回去的理由,縱使這一次不會那麼好運,即使被追殺,粉身碎骨,她也不可以讓葉風孤身作戰。

夏菡萏帶著觀雲走到了百孫殿。

這裏夏菡萏有間落腳點,夏菡萏的到來讓所有人退到兩側。

觀雲看了給夏菡萏讓路的人,揶揄地說:“沒想到蓮兒還是一個土霸王。”

夏菡萏對這樣的話充耳不聞,走自己的路。

觀雲也不多言,沉默觀局。隻是觀雲想到自己接過的罪,心下後怕,看來蓮兒罪孽不淺,有一段路要走了。

觀雲腦子一跳,轉了眼珠,對夏菡萏說:“蓮兒,這樣可不行,你可要多給我點錢,讓我多做點好事,好盡早恢複我的修為。”

夏菡萏立即把荷包取下,拉起觀雲的雙手,砸在觀雲的手上。

觀雲感受著荷包沉甸甸的力量,收進自己的袖子裏。

“蓮兒,我開玩笑的,你就真給了,你就寵我吧。”

夏菡萏攤開手,說:“那給我。”

觀雲的袖口已經“吞”了荷包,把手給菡萏說:“那不能反悔,我把我給你。”

夏菡萏抽出手,說:“需要什麼告訴我。”

觀雲恢複了以往的正經做派說:“好,多謝了。”

“你謝我,觀雲你可真是見外。”

觀雲笑了笑,看著夏菡萏走的飛起的步伐,說:“你走的如此快,想見的人可不是我,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夏菡萏回來後,深知自己愧對觀雲,第一時間就去見了觀雲。

可是觀雲就是觀雲,就是會無條件站在自己的身邊。

觀雲接了自己的罪孽,才換的一次回溯,夏菡萏越是想著越是感激、感念,步伐也慢了下來。

青色的牆,灰色的瓦,四周都是文人竹,礫石小道外是一池塘,池塘離假山和岸邊較近的地方蓮花含苞,荷葉蜷縮,觀雲覺得身上一涼,仿佛這裏下一刻隨著天黑會鑽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