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而下,雨滴粒粒如棗,砸在身上打的人生疼。天上雷聲陣陣,電光不時閃過,又引來一陣轟鳴雷聲。
嶽逸緊了緊手中的公文包,勉力睜開眼睛看向雨中。
“過了前麵的大橋,離家就近了”。
他心中興奮。今天在賭石市場發現了一端異寶,竟是無人識得,沒有花費多少代價就將之收入囊中。一時興奮的忘乎所以,直到大雨將他澆醒,才恍然著急起來。
他走上大橋,見著雨勢越來越大,不得不小跑起來。剛跑上幾步,隻聽身後傳來吱呀難聽的車輪滑在路麵的聲音,剛剛轉頭去看,隻覺得身子一輕,人已經飛了起來。
“小心”,這時耳中才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
“被撞了”,心中一陣轟鳴,嶽逸反應過來,身子卻已經躍過大橋的欄杆,頭下腳上的向著河中衝去。
這條大河據說乃是黃河的一條支流,此時正是開春不久,水勢泛濫,一旦落入河中被泥沙裹挾,極難立身,即是會遊水的人恐怕都隻有自掛東南枝一途了。更何況他是頭地道的旱鴨子,還有恐水症,落入水中要想自救概率極低。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嶽逸大腦越加冷靜。當此之時,也隻來得及深呼一口氣,避免落水後驚慌,其他的隻有信天由命了。
嶽逸心中如是想,也是如是做。以前所學的禪定功夫,此刻終於見效。心神漸漸沉定,呼吸綿綿純純,若有若無,竟然突破往日桎梏,有進入龜息之境的趨勢。
但天不假年,閻王讓你五更亡,不會留你到天明。
隻見一道粗若兒臂的雷霆自天而降,擊斷大橋兩邊高壓線柱,其勢不停,帶動兩杆石柱一起向著河麵壓來,落點距離嶽逸落水的地方不足五米。
上萬伏的電壓一下子找到傾瀉的出口,嶽逸剛落入水中不到一個彈指的時間,隻覺得身子一麻,其後眼不能動,身不能移,身子向著河底深處沉去。
“天要亡我,非戰之罪”,嶽逸心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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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嶽逸隻覺眼皮重若泰山,身子酥麻乏力,整個人動彈不得。但好在落水前胸中藏了一口氣,加之他又有胎息之術,卻是沒有喝多少河水。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私語低聲,聽不甚真,嶽逸勉力動了動,心底忽然大驚。
“公文包不見了!”
要知道這寶中藏著的可是他下半生的財富,這一丟,他整個人忽的就被嚇醒了。
他猛的睜開眼睛,隻覺眼前光影重疊,模糊不清,待的片刻才恢複過來。
隻見天上炎陽高懸,兩顆人頭懸與上方,將他嚇了一大跳。然不及他反映,兩聲淒厲猶如夜梟的聲音刺穿耳膜,讓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詐屍啦!”
這聲音高亢尖銳之極,與人類不可拔高之處又再次上揚三分,刺得他心髒都隱隱作痛。
那兩顆腦袋砰然撞到一起,而後又迅速分開,隻聽一陣乒乒乓乓的雜亂腳步聲過後,叫聲隨著遠離。
“等等”,嶽逸坐起身來,微弱的喊了一聲,但那兩道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該死,我的錢包!”
他此刻才有暇看四周環境。隻見斷垣殘壁,蛛網密布,向上看去,房頂上少了一大截,露出井口大小的窟窿,陽光直射而下,照亮四周。
轉過身來,在他背後是一樽麵目模糊已經分不清是哪位尊神的雕塑。隻見它一手拿住書本,一手持著龍頭拐杖,背後還背了一個背簍。那拐杖自中心斷掉,隻留下半截龍頭還在它手中攥著。
嶽逸思慮半晌,卻是記不起這是哪裏,也不了解哪裏有這種雕塑。但有一點,他家附近是絕對沒有這樣的破廟和雕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