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撕裂成無數個細小的切片一般,痛苦不斷地從撕碎的骨頭中滲入,集中於額頭一點,燒得神經灼燙。
伊澤睜開眼睛。
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持續不斷的敲門聲傳來,虎杖悠仁在門外無奈喊道:“該起床啦,伊澤同學,馬上就要遲到了。”
反正都是五條悟上課,逃課也無所謂吧。
雖然這樣想,伊澤還是從床上坐起來。被子從□□的身上身滑下,露出白皙結實的胸膛,腰腹間遊移的黑蛇繞上他的上臂,從肩膀環住他的脖頸,獠牙咬住他的喉結,蛇信曖昧舔舐,貪婪地凝視著即將到手的美食。
伊澤綁好繃帶,套上襯衫,手套將最後一點蛇尾尖尖蓋住。
在事情敗露之前,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現,高專的學生身上竟然藏著詛咒這件事。
他和虎杖悠仁不一樣。
一旦被發現,死是最輕鬆的解脫方式。更何況他加入高專的動機並不純潔。
五條悟的課依舊很無聊,對於伊澤而言,現在的咒術界沒有能夠教授他課程的老師,再者,他對五條悟的戰鬥方式不是很感冒。本身就不怎麼喜歡動彈,還很怕血,遇到陷入狀態的武鬥派還要繞著走。
眾所周知,咒術師是瘋子的大本營,每當想到自己還要想辦法弄出點大動靜糊弄咒術界的人,伊澤就不高興。
他的盟友也是腦子有坑的神經病,病情的嚴重程度還要在五條悟的基礎上算上五條悟個乘方。可伊澤是個純粹的享樂主義,死前大鬧一場很符合他的興趣,所以幹脆裝作被五條悟撿到的好苗子進入了高專。
五條悟把玩著手裏的筆。
他雙手撐在講台上,俯視著坐在下首的學生。
整個一年級隻有四個人,座位幾乎並排挨著,一眼望去,誰在聽課誰在摸魚,一目了然。
才過了幾分鍾,伊澤手裏已經多出來一堆紙折的小動物。虎杖悠仁麵前的狗狗,釘崎野薔薇手心的青蛙,伏黑惠麵前的兔子,三個人把伊澤夾在中間,用手裏的動物無聲演著默劇。
完全沒有人在聽他講課。
五條悟倍感失落。他從講台上走下,強行擠入學生中間,抱怨:“我也要!你們在背著我說悄悄話,超——過——分!老師的自信心都要被打擊沒了!”
伊澤啪的一下將折好的貓咪放在五條悟的腦袋頂上。
“自信心這種東西老師沒有的吧。”伊澤發出靈魂拷問,“難道不是厚臉皮嗎?“
好好的人為什麼要長一張嘴。
五條悟一哽,自暴自棄地揉著伊澤的腦袋,將他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的。
少年不滿地推開他的手:“你自己禿不要嫉妒我的頭發啊!”
“詛咒”被他隱藏在衣服內部,盡管他不情願地聽取了太宰治的建議,用繃帶將裸露的肌膚完全掩蓋,頭發也用於遮擋,剪成了五條悟口中“乖巧可愛”的妹妹頭,但完全抵不住沒有距離感的某人硬要湊過來。
五條悟的直覺恐怖到離譜的地步,有時候他也會提心吊膽,生怕五條悟發現他的秘密。那時候會怎麼辦呢,總是笑嘻嘻的老師,總是會請他吃甜點的老師,也會用那樣憎惡的眼神紮穿他的心髒嗎?
“哈哈哈有本事就來啊,小心我給你紮一腦袋的小辮子!”
伊澤完全不想搭理這個心理年齡可能隻有三歲的大齡兒童。
下課時間一到,他合上書,五條悟還在講台上,他已經勾住自己的包走出教室了。
在學生麵前毫無威信的老師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背影,扒著門喊道:“出去玩也要早點回來哦,不許跟壞孩子去奇奇怪怪的場所哦!”
伊澤隨意揮了揮手,走得更快了。
所有人都知道,伊澤雙親意外去世,除了完成學業,還要撫養一對雙胞胎的妹妹。
可事實並非如此。
“好慢。”菜菜子故作不滿地板著臉,在伊澤遞過來自己的錢包之際又喜笑顏開,“哇嗚!可以吃頓好的了。不錯嘛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