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事情已經敗露,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
裴妮盯著母親:“秦科隻是被我利用,跟他無關!你們放了他,有什麼衝著我來……”
“啪!”
她話沒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在耳邊炸了起來。
下一秒,她整個人摔向一旁茶幾,茶具砸了一地。
變故來的突然,裴妮大腦一片空白,緩過勁來時,隻覺得喉嚨一甜,嘴巴裏都是血腥味。
“薑薑……”
秦科不顧阻攔,早已從房間衝了出來,飛奔到了裴妮身邊。
看到裴妮唇角隱隱有血絲滲出,他眸子開始一點點竄起猩紅。
秦科起身想要跟裴家姑媽正麵開杠,卻被裴妮一把抱住了手臂。
“你怎麼會在?”
裴妮看到秦科,喜極而泣,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你不是被……”
她抬頭望向緊隨秦科身後的竇俊智和寧馭,大概猜到了八九分。
母親強勢好麵兒,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讓顧閱忱的人把秦科從自己一畝三分地上帶走?
她不要麵子的嗎?
剛剛母親騙她,大約是不想讓他蹚這渾水。
眼見秦科就在眼前,她心裏一安,眼淚撲簌簌滾落。
秦科睫羽輕顫,把裴妮從地上攙扶起來:“你怎麼樣……”
裴妮搖了搖,緊緊攥著他的袖口:“你剛剛喊我什麼!”
秦科:“薑薑。”
裴妮:“你再喊一遍。”
秦科:“薑薑。”
裴妮抬手擦幹淨了唇角的血跡,衝著秦科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再見麵,你一直喊我裴小姐……我以為,你早就不記得了呢……”
秦科聞言,心中酸澀難忍。
薑薑是裴妮原本的名字。
他清楚的記得,裴妮小時候曾跟他說過,她最喜歡聽他喊他名字了。
她說,不知道為什麼,他喊得明明也很普通,甚至有點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她就是喜歡聽。
隻要聽到他叫她的名字,她心裏就癢癢的,暖暖的,總感覺身後有了依靠似的,什麼都不怕了。
此時,裴妮正笑吟吟地凝視著他,好像在說:
小的時候你守護我,這一次,換我來。
此時,裴妮的臉跟秦科記憶深處的那張溫柔稚氣的小臉重疊到了一起,小薑薑彎起的唇角像是一顆嘴甜的糖,融化在了他心尖最柔然的地方。
以前,秦科從來不知道,在他心底深處,除了姐姐還有一處軟肋是為了小薑薑而生。
秦科緊抿著唇,手上用力把裴妮從地上攙了起來。
裴家姑媽將一切收在眼底,心焦難忍。
剛剛那一巴掌也是怒火攻心失了理智。
下手太重,現在手掌仍舊隱隱發麻。
她後悔,懊惱。
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梗在胸腔,心口隱隱作疼。
她並不是單純的惱怒裴妮去攻擊何田田。
裴家姑媽懊火的是,這麼多年,她究竟做了些什麼?
她究竟是怎麼教養這個孩子的?
又是做了些什麼,讓這個孩子變得這樣不安,偏執?
裴家姑媽始終想不通,便把心中疑惑一一道了出來。
裴妮見母親這般自責,心裏一酸。
事到如今,媽媽還在為她開脫。
媽媽寧願選擇反過頭來去剖析自己,也不肯相信她本性就是如此。
媽,抱歉,讓您傷心了。
裴妮紅著眼眸凝視著裴家姑媽,雖然何田田的出現的確讓我怔仲不安,我有時候的確也會生出一些自私自利的念頭,希望你們相認的道路上阻礙重重,多些陰差陽錯,不會輕易成功。
可我從未想過加害何田田。
她是你的女兒。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或早或晚,你們終究會相認。
媽,您是知道的,從小到大,我最在意的就是您如何看待我。
您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我希望您安康喜樂。
何田田是您的心頭肉,所以,我絕對不去動她。
可是眼下為了救秦科,我沒有別的辦法。
待我保他安然無恙,再來您跟前兒磕頭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