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憑什麼,我和姐姐生來與人無害,卻被雙親遺棄,長大成人的每一天都遭盡白眼處處碰壁,最後還要落得一個枉死的下場?”
“都說眾生平等,嗬……”
說著說著,秦科就笑了,笑著笑著眼裏就起了黑色霧氣:“你們誰來告訴我,像我們這種生來就被你們這些‘貴族’踩在腳底下的蛆蟲,想要求一分公道,要怎麼做?”
“所以,這就是你行凶的理由?”
寧馭掏了掏耳朵,早就聽不下去了:“你自己不覺得牽強嗎?”
“這個世上跟你一樣,甚至比你慘的人千千萬萬大有人在。懷抱感恩之心,以德報怨的人更是不勝枚舉。你又怎麼說?”
“你還想憑你一已之力改天換地,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你以為你是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呢?”
“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做了就是做了,何必找這一籮筐措辭來粉飾自己?”
“善惡?你有什麼資格談善惡?!”不等秦科出言反駁,裴妮衝寧馭嗆聲:“秦科的姐姐是被你們顧家人害死的!你們是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還要旁人笑著原諒,憑什麼?!”
“裴小姐,沒人跟你說,女孩子齜牙咧嘴容易嫁不出去嗎?”旁人越是情緒激動,寧馭就越是氣定神閑。
“愛情使人降智,看來這話還真是有一定的道理。首先,我姓寧,不姓顧。俺隻負責拿錢辦事,不背鍋。”
“其次,說到劊子手……裴小姐你是跟這位秦先生在一起久了,腦子被蛆蟲吃掉了嗎?”
“我勸你們在信口雌黃之前,最好是先去看看眼科!”寧馭不屑的嘀咕:“真是一幫甘願被人操縱的愚民!”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一旁的竇俊智臉都白了。
他來裴家這麼多年,就沒見誰敢當著裴董的麵這麼橫過!
這個寧馭是不是得了什麼要死的大病了,這是一分鍾都不想多活了?
裴家姑媽最瞧不上的就是顧家人這副趾高氣揚,優人一等的臭德行。
眼前這個寧馭不過就是在顧閱忱手底下做事的一個狗腿子,竟然開口就給他們裴家人腦袋上扣了一頂“愚民”的帽子!
這是何等的藐視?
是可忍,孰不可忍?
“聽你這意思,話裏有話。”裴家姑媽冷冷道:“你最好是把話說清楚,如果隻是想逞一時口舌之快……那不好意思,今兒你人可以走,舌頭得留下!”
她字裏行間凝了冰霜,聞之,眾人脊背上直冒冷汗。
他們都知道,裴家姑媽這回是真惱了。
竇俊智盯著寧馭,小心髒莫名的跟著緊緊的揪了起來,孫子,你完了!
你最好是能編出個花兒來,要不然還得勞動老子割你舌頭,惡心吧啦的,我怕髒老子手!
寧馭心領神會,衝他彎了彎唇角。
放心吧,爺爺我舌頭金貴著呢,你這輩子沒那機會碰老子舌頭。
寧馭也不廢話,衝著身後的隨從招了招手,一份文件就落到了他手中。
“裴董,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我這個人的確是喜歡逞一時之快,但絕對不會信口開河。”
寧馭把文件遞到了裴家姑媽麵前。
裴家姑媽給竇俊智使了個眼色,竇俊智趕忙上前把文件接了過來。
草草翻了兩頁,他臉就綠了。
再陸續往後翻去,竇俊智的臉色就跟彩虹過境似的,赤橙黃綠青藍紫,輪番著變換了一圈。
看到最後,竇俊智整個人像是被人暴打了一段,臉上血色全無,涔涔冷汗沿著額頭直往下滾。
“裴董……”竇俊智捂著資料,看看秦科,再看看裴家姑媽,欲言又止。
“慌什麼?”
雖然知道事情不會簡單,但見竇俊智當著眾人的麵這般慌張露怯,她臉上無光不免惱火。
今兒真是撞了邪了,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竇俊智跟她這麼多年了,什麼風浪沒見過,怎麼會謊成這樣?
越是如此,她越是更加好奇這資料內容,便悶聲道:“說!”
“誒。”
竇俊智懷抱這秘密就跟抱了一定時炸彈一般,忙不迭的來到裴家姑媽麵前,伏身到了耳旁,將資料中所贅述的事情避繁就簡跟裴家姑媽交代了一遍。
裴家姑媽聽完,神色大變。
她明顯是不肯相信竇俊智剛剛的贅述,直接一把把資料給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