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點頭,心不在焉的樣子完全就是機械的工具人。
陶野瞧不下去了,就開始“懟”老閻。
兩人與其說是在拌嘴,倒不如說是在打情罵俏。
半晌過去了,兩人發現何田田還在恍神,老閻就收斂了嬉笑,恢複了正經臉:“虎妞,咱不是開玩笑,我真是有件事得給你提個醒。”
隨後,老閻便把裴燃遺囑公開那天所見所聞,全都跟何田田複述了一遍。
“我可是一點兒都沒誇張,就裴仰當時那架勢,恨不能原地撅個地洞把你揪去,捶成泥兒!”
老閻拍了拍何田田的肩膀:“所有,接下來你悠著點兒,這孫子近來按兵不動,指不定在憋什麼壞呢!”
“怕什麼?”陶野不以為意:“有顧閱忱在,還能讓那孫子傷了他媳婦?那他也太沒鳥用了~”
老閻:“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有備無患。”
“這倒是。”陶野點頭,看向何田田:“意外之財未必就是大喜,咱們穩妥點兒,總歸是好的。”
老閻補充道:“也不用太緊張,要裴仰那孫子真敢動你,跟姐夫說,大不了我再捶他一回!”
陶野攏上何田田的肩:“對,我們都在你的後盾!”
聞言,何田田眼眶發熱,想到一路走來結識了不少人,結伴而行的途中,有些人走著走著就丟了。
而顧閱忱,陶野,老閻他們一直在她身後,這也一直都是她勇往直前的底氣所在。
……
彼端。
戚蘭和老公踏進家門的時候,正趕上裴仰撒潑。
家裏的瓶瓶罐罐砸了一地,家裏的女傭正跪在地上收拾,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喘。
裴仰似乎還不解恨,抄起一陶瓷擺件就想砸,一抬頭迎上立在門口的戚蘭,氣焰驟減,手裏的瓷器灰溜溜地放到了桌上。
“你要死啊!”
戚蘭目光掃見一地狼藉,恨不能上來就抽他大嘴巴:“你發是什麼瘋?”
裴仰喝了不少酒,雖然懼怕母親,但酒壯慫人膽,還硬氣起來了:“我憋氣!”
“你憋氣什麼呀?”他老爸臉一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喝成這個熊樣子,你還憋氣?”
裴仰大手一揮,嘟嘟囔囔:“我心煩!”
“外頭外頭一堆鬧心事,回到家裏還是一樣!都不待見我!”
“裴家老老少少,沒一個把我當回事的!”
“裴文珊那個老尼姑不待見我全都賴你們也就算了,裴燃跟我這麼多年的好兄弟,最後死了竟然就給我留了一輛二手車!憑什麼?”
“那公司就應該是我的,那股份也應該是我的,都應該是我的!憑什麼……憑什麼手一揚,都給了那些外姓丫頭片子?我能不憋氣嗎?”
“憋氣就給老娘搶回來,罵罵咧咧砸自己家當算什麼本事?”戚蘭氣不打一處來:“我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遇上你們爺倆,一個兩個,全都是酒囊飯袋,窩囊廢!”
“是,我窩囊廢,屁也不是!”
裴仰借著酒勁,豁出去了:“人家發達都是有個好爹好媽,你們兩個就不上進,指望我成龍成鳳?想屁吃……”
啪!
裴仰話沒說完,戚蘭一耳光抽了上去,手都麻了!
裴妮跟秦科的消息是她放出去的,本想趁機拉裴妮下水,好分一分她們母女兩人的心神,另做打算。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寧馭,戚蘭如意算盤沒能打響,窩了一肚子火。
這回來又看了這一處,更是火冒三丈。
裴仰這個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卻又偏偏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是直接把她給惹毛了。
“你娘我再不濟也沒到啃爹啃媽的份上!”戚蘭咬牙切齒:“我這頭還幫你想法兒出著注意呢,你倒好,門縫裏看人把你娘看成了垃圾!你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孝子!”
裴仰一聽母親“有主意”,一秒鍾變臉,忙著抱上了她的手臂撒嬌告饒。
媽媽長。
媽媽短。
沒完沒了的磨蹭。
戚蘭也是出了名的寵溺兒子,見裴仰臉上還烙著五根手指印,她一時心軟,這才罷了。
“媽,您喝茶~朋友剛送來的。”
“媽,您吃水果,可甜可甜了~”
“媽,您出去一趟累壞了吧?我給你捏捏肩……”
裴仰腆著臉,不顧被打臉之痛,狂獻殷勤。
末了,他試探著問:“媽,接下來,咱有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