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在替那個小賤婢說情?”
戚蘭抬手揭下了臉上的麵膜,砸在一旁:“合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人畜無害的白蓮花,就我一個罪大惡極的老巫婆?”
裴仰爸爸連連搖頭:“我哪裏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咱們老了,孩子大了,許多事不能總替他做主了。萬一他以後後悔,再提到這個孩子,那咱們……”
“後悔個屁!”戚蘭怒了:“連自己那麼點東西都管不住他有個屁臉後悔!如果不是我親生的,我早把他打死了!以為我願意整天替他收拾這爛攤子?”
裴仰爸爸:“我早前說過什麼來著?學會放手,一些事讓孩子自己去處理,你偏要大包大攬,操心的命賴誰……”
“我賴誰?我賴你大爺!”戚蘭氣到眼珠子差點兒沒登出來:“裴仰這個沒出息的,還不都是根兒裏隨了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見著個女人,褲子都提不上了!”
“如果不是我盯得緊,你們爺倆遍地開花,咱們家得成老鼠窩了!”
裴仰爸爸知道她在含沙射影,就有點聽不下去了。
但戚蘭人也不都是信口開河,他反駁起來就少了些底氣:“咱們說兒子的事兒呢,你怎麼還又把我給捎帶上了?”
戚蘭:“為什麼你心裏沒數嗎?”
“最近我做什麼你都嘰嘰歪歪,分明就是存心找茬!自從那個秦家小狐狸嗝屁之後,你就一直聳拉個驢臉,就沒見你笑過!”
“你不就是恨我嗎?恨不得把我供出去嗎?我還就告訴你了,做事之前老娘都是三思過的,我這雙手幹淨的很,你拿我沒轍!”
裴仰爸爸先是被戳中心事,又被戚蘭的頭昏腦漲,難免冒火。
他回嗆了一句,便越加撩起了戚蘭的氣焰。
老兩口爭吵的不可開交時,新聞頻道中忽然插了一條緊急新聞:
南山灣路段發生一起嚴重車禍,一輛豪車因醉駕撞上了一輛月子中心的孕婦接送專車。
目前確認孕婦專車上僅有司機一人,受了輕傷,肇事車主則是撞斷護欄,衝下山坡,目前狀況不明。
專業人員正在營救中,醫護人員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但願肇事司機沒有大礙,會以此為戒。
我是記者xxx,正在為您做現場直播,後續狀狀況,我們會第一時間跟進……
戚蘭盯著大屏幕上的定格的畫麵,腦袋嗡的一聲,炸出了一團白光。
那個車牌號……
是他們家裴仰的車子!
戚蘭抱著腦袋跳了起來,整個人如同瘋魔了一般,驚聲尖叫。
“裴仰呢?”
她抓著裴仰父親,力道之大恨不能把他一雙手臂給撅折了:“裴仰人呢?”
裴仰父親也早已被新聞給嚇傻了:“應該在樓上啊……你不是因為一點小事,要鎖他一個星期……”
聞言,戚蘭二話不說,跌跌撞撞,幾乎是一步連著一個跟頭衝上了樓去。
哆哆嗦嗦費了好大勁開了幾重鎖,房門打開,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已經撬斷的保險窗……戚蘭雙膝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
……
戚蘭老兩口趕到醫院時,剛好看到裴仰滿身血跡的從救護車上抬下來,看到生死未卜的兒子,他們二人差點也跟著背過氣去。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肯定是在做夢。
渾渾噩噩的戚蘭,盯著正前方房門上“手術中”三個字,魔怔了。
出事的不應該是裴仰的。
應該是何田田的才對。
她明明都已經算計好了,天衣無縫的!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裴妮?難道是她……
此時,彼端。
融合醫院婦產科。
安小凡臥床休息,何田田正在幫她剝橙子,陶野斜倚在床位,神色悻然。
安小凡被陶野盯的抬不起頭來,一直聳拉著腦袋。
她在等陶野劈頭蓋臉的訓斥,但等來的卻是風平浪靜。
眾人的沉默比狂風暴雨更加折磨人,安小凡抬起頭來,開口時已是帶著哭腔:“你們罵我一頓吧……”
“你們罵我,我還能好受點,你們什麼話都不說,我難受……嗚嗚嗚……”
何田田看向陶野。
陶野捏捏眉心,腦瓜仁鑽心的疼:“說什麼呀?人各有誌,你又是成年人,我們隻有尊重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