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秦科現在的處境都是戚蘭一手所為。
裴妮也料到了這一點,直接把安小凡的出入婦產科的照片推到了她麵前。
得知安小凡和裴仰的糾葛,何田田傻了眼!
她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陶野,陶野聽完,跟炸毛貓似的,上躥下跳。
冷靜下來之後,立即商量應對之策。
不管安小凡這臭丫頭有多狗,朋友一場,都要護她跟孩子周全。
至於戚蘭,惡人自有天收。
都說虎毒不食子,連自己親孫兒都要加害的惡婆娘,就算是別人不動,老天爺也不會讓她善終!
幾經周折,費了好大力氣,何田田陶野與裴妮裏應外合,這才鋌而走險把安小凡從戚蘭的監視下“營救”出來。
中間安小凡受驚動了胎氣,這才送來顧閱忱所在的融合醫院婦產科保胎。
此時,安小凡正捂臉哭訴著自己這段時間來的經曆,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悔不該當初。
“別嚎了~”陶野開了腔:“你再這麼嚎,我大外甥該煩了啊!跟著你這娘,本就提心吊膽的,你還一哭二鬧,他得是啥心情?”
聞聲,安小凡低頭護上自己的小腹,收了哭聲,擦著眼淚轉為抽泣。
“吃橙子。”
何田田把剝好的橙瓣送到了安小凡唇邊:“來點甜口,安慰一下我們受驚的小家夥。”
“謝謝……”安小凡接過橙子,看看何田田再看看陶野,眼裏又兜滿了淚水。
陶野:“快吃吧,怎麼又哭上了?”
安小凡紅著眼眸,弱弱道:“你們……你們不恨我嗎?”
何田田斂眸不語。
想想安小凡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兒,有心酸,也有心寒。也曾想過破罐子破摔,愛咋地咋地吧。
後來,跟在顧閱忱身邊久了,心智有所成長,知道人際關係也是需要做斷舍離的。
人生數十餘載,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有人來,就會有人走,天地道義便是如此。
遺憾是有的,至於恨嘛……談不上。
“我就知道,你們恨我……”
見兩人均是沉默不語,安小凡垂眸,豆大的淚珠子又開始吧嗒吧嗒的掉。
“恨你怎麼了?不應該嗎?”
何田田正琢磨怎麼開口合適,給陶野搶了先。
陶野二郎腿一翹,雙手抱臂盯著安小凡:“你琢磨琢磨自己辦的那些事兒,不招人恨嗎?”
安小凡:“……”
陶野:“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誒~何田田暗中給她遞了個眼色。
姐姐,悠著點兒,這是醫院,你這大嗓門一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搞醫鬧的來了。
安小凡縮著膀子,一聲不吭。
陶野見她這樣,擺擺手,懶得說了。
半晌,安小凡弱弱道:“對不起……”
“你對不起誰啊?你最對不起你自個兒!”
陶野眉一橫:“你跟誰玩心眼不行,跟我們倆玩心眼。你拿最狠的刀都往自己人身上紮,紮到最後隻剩下孤家寡人,格外舒坦?”
“說句難聽的,要不是我麼倆,全村老少都等著吃你席了!我知道你要強,一門心思想著壓我們一頭,就問你有什麼用?”
“壓我們一頭,你就能上天?就算你上了天,你又能怎麼的?你看看外頭那些橫死的,哪一個不是急功近利的?”
安小凡默默抹淚,悔恨交加之餘一個勁兒說著“對不起”。
陶野牢騷一通,心裏的積怨也都吐的差不多了,身子往椅背一斜:“你做的那些雖然可憎,但也不都是毫無緣由。人這一輩子,違心事七七八八,說一張白紙滴水不沾走到最後的,沒聽說過。”
何田田心裏明白,陶野的言下之意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不怕安小凡失足落恨,怕的是她一條道路走到黑,死不會悔改。
擱在以前,依著陶野非黑即白的個性,字典裏絕對是不會有“原諒”這倆字的。
現如今,她好像變了許多。
變得更加通透,鬆弛,豁達,是值得欣慰的好事。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們三人還能囫圇著轉回來,不容易。
雖然中間幾經磕磕盼盼,也埋了不少疙瘩,但願來日方長,時光贈予機會,能於無聲處悄悄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