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凡這邊逃的大難,得以安置。
姐妹三人重新湊在了一起,回憶過去,展望會來,聊了半宿。
敞開心扉後,得以冰釋前嫌,也算是喜事一件。
有人歡喜有人愁。
戚蘭毒害自己的孫兒不成,卻折煞到了自己親兒子頭上。
她瞞著兒子算計何田田,安小凡等人,還尋了由頭把裴仰反鎖家中,以為這樣就能杜絕隱患。
裴仰沒從裴燃遺產裏分到一杯羹,就已經鬱悶到不行。
如今又因為一點芝麻瑣事被母親關了起來,想他四十好幾,滿頭華發的人了,還被老母親別在褲腰帶上管著,心裏就更憋氣了。
逆反心起誰也擋不住,裴仰翻箱倒櫃找工具,最後拆了臥室櫃子夾層裏的應急包,撬開了戚蘭特意為他加的“防盜窗”,順著消防繩,溜了。
在屋裏憋屈了好些時日,重獲自由的裴仰就如同飛出籠的鳥,撒了歡的獸,約了狐朋狗友滿江城浪擺去了。
俗話說,人歡無好事,狗歡是找粑粑吃。
趕赴下一場狂歡派時,裴仰在南灣路段因為醉駕超車,出了事。
雖然命大,僥幸撿了一條命回來,但身上零件卻摔碎了個七七八八。
脾髒割掉了,肝也破了。
外加摔斷了一條腿。
沒三兩個月,床都下不來,這個年怕是要在醫院裏病房裏過了。
戚蘭設計來設計去,忙活半晌設計到了兒子頭上,悔不該當初。
看著兒子每天上藥做康複練習時撕心裂肺的樣子,都很不能自己躺上去替兒子受這份罪。
看著兒子這般遭罪,戚蘭非但沒有悔過之心,反而是把一腔恨意全都傾注到了裴妮母女和何田田身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欠我兒子的,我早完是要還回去的。
這一天,戚蘭在兒子病房陪床,母女兩人閑聊間,裴仰忽然提到了一件事,讓戚蘭大為震驚。
“裴仰,你剛剛說什麼?”戚蘭放下削到一半的蘋果。
裴仰:“我也不太確定,但那天爺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姑媽當年生的那個孩子還活著。”
“到底怎麼回事?”戚蘭聽了,激動連忙湊上前來:“你說清楚了。”
裴仰便把元旦那日聚餐,推爺爺回房間後發生的事兒一一跟母親複述了一遍。
裴家老頭本來就病重,身體虛弱,外家年紀也大,混沌糊塗的時候居多,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
飯桌用餐期間,難得清醒了半個鍾頭,還把裴仰的名字給喊錯了,當成了裴燃。
裴燃離世的消息一直瞞著他,眾人也沒有戳穿。
陪爺爺回了房間後,糊塗的老爺子還是把裴仰當成了最信賴的裴燃,拉著他的手提及了讓他調查那“孩子”的事兒。
當時裴仰喝了不少酒,聽的雲裏霧裏的,外加老頭口齒不清,說得也沒那麼明白,他隻是納悶了一下下,也沒往心裏。
這幾日,他躺在病床上無所事事,腦海裏總是會忍不住往外湧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麵,就連做夢的時候都夢到爺爺拉著他的手,叮囑他找“孩子”的事。
裴仰心裏困惑,閑暇無聊之餘,就跟母親提了一嘴。
最初的時候,戚蘭以為裴仰在外頭胡搞的事兒被爺爺給知曉了,還嚇了一跳。
可仔細一琢磨就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她生命敏銳,隻是聽了幾句,立即就意識到不對勁。
安小凡懷孕這事是最近才爆出來的,那個時候裴燃就已經住進重症監護室了。
爺爺怎麼可能讓一個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人去調查事情呢?
不對。
不對勁。
戚蘭皺著眉,開始反複咀嚼思量起來。
裴燃,裴文珊,孩子……而且特地強調過是當年的孩子……難道是?
戚蘭腦海中靈光乍現,都來不及跟裴仰解釋,奪門而出。
留裴仰一個人,獨自淩亂。
戚蘭巧用手段,很快就查到了端倪。
得知真相,她猶如醍醐灌頂,以前著琢琢磨不明白的事兒,一夕之間,答案統統浮出了水麵。
老裴家這些人啊……真是一群瘋狗!
窩裏橫,窩裏咬,一個比一個黑心!
戚蘭把資料拍在桌子上,忍不住就“嗬嗬嗬嗬”的笑個停不下來。
她捫心自問,自己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但再跟裴家這些喪良心的比,可是門麵多了。
她這老公爹的心腸還真是夠陰毒的,竟然把活生生一個小嬰兒給丟了?無毒不丈夫,真是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