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文珊明明已經知道了真相,卻還跟沒事人一樣,既不聲張也不認女兒,可是比裴老頭還要狠。
看過這些後,戚蘭心裏沒了底,對裴家姑媽父女的忌憚更深了一重。
想到自己像是利用秦科設計何田田,後又教唆裴妮構陷暗害何田田……那丫頭可是裴文珊的親閨女!
如果這些被裴文珊識破了……那她還能有好?
紙包不住火,裴妮那小賤婢現在已經是倒戈了,這事兒瞞不了多久了。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倒不如魚死網破!
戚蘭心一橫,也便沒那麼擔心了。
而且她深知裴家現在的狀況非常糟糕,局麵很亂,裴文珊一來要把控局麵,二來還要在老爺子麵前維持家族和睦,暫時應該不會動她。
可她恰恰是思量錯了。
動裴文珊本人可以,動她的兩個心肝寶貝閨女,那就是她戚蘭自尋死路了。
很快,J方甩出了拘捕令,上門帶走了戚蘭。
即便是裴仰和裴仰父親再三求饒,裴文珊視若罔聞。
這一切都是戚蘭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戚蘭也不甘示弱,被帶走前,當麵挑釁裴家姑媽:
裴文珊,你會後悔的,咱們看看誰會笑到最後~戚蘭繩之以法,本該是大快人心的事。
但翌日,何田田的身世就被爆了出來,隨之被爆出的便是裴文珊利欲熏心,當年為了一己私利,謀害親夫,拋棄幼女。
此消息一處,瞬間傳的滿城風雨。
迫於輿論壓力,J方同樣帶走了裴家姑媽,配合調查。
霎時,裴家裏裏外外亂成了一鍋粥,裴氏集團的股票更是一路暴跌到了穀底。
……
與此同時,得知真相的何田田如五雷轟頂。
她連日加班操持公司的事情,本已是身心俱疲,如今又被送上風口浪尖,為人指指點點,早已不堪重負。
如果是以前,重壓之下,早就扛不住崩潰了。
可她現在不但穩穩的扛住了,還扛得特別從容。
公司的員工對她噓寒問暖,她都一笑置之,好像外頭那些風言風語都跟她沒有關係。
直到顧閱忱來接她,把她圈進懷裏,熟悉的溫暖感一下子把何田田心底的委屈放到無限大。
顧閱忱身上的好聞的氣息,以及他有力的臂膀,寬闊溫暖的胸膛為何田田鑄創了遮風避雨的城堡,隻要他出現,安全感就會被拉滿。
她想假裝堅強,都做不來。
“有老公呢。”
顧閱忱輕輕摸了摸何田田的後腦,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咱們回家。”
何田田是情緒敏感的人,每當人生中遭遇重大變故,她容易被情緒所擾,心神俱疲之後必定會來一場“應景”的高燒。
遵顧醫生醫囑,吃了藥,牛飲了半桶水,她便又懨懨得蜷縮進顧閱忱懷裏,像是一隻小奶貓,蜷縮成小小一團,一動不動,奶乖到讓人心疼。
“其實,我有偷偷的幻想過很多關於我親生父母的事,盡管我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控製那種好奇。”
何田田一開口,聲音都是嘶啞的。
她小腦袋在顧閱忱懷裏拱了拱,尋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喃喃低語:“我想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想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你說能把我生的這麼好看,他們樣貌自然是應該不俗吧?”
“樣貌不俗的兩個人,就算是靠臉吃飯也餓不死自己吧?餓不死兩個大人,會餓死一個小嬰兒嗎?”
何田田聲音哀哀,像隻可憐蟲一樣吸了吸鼻子:“老何同誌常說我飯量小的跟隻喵似的,一天三頓西北風也餓不死。我明明是一養就活的苗子呀……為什麼要把我丟了呢?”
“我也想過他們可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天災?人禍?命途多舛?又或者是,我家裏上頭已經有了九個姐姐,父母已經年過六旬,家裏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實屬多餘?”
“關於我的身世,我想過千千萬萬種,理智的,滑稽的,搞笑的,悲慘的……都有,唯獨沒有想過,我會是一個高門大戶裏頭的千金小姐。”
“別人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我呢……大概是臉上貼著符出來的,天生的瘟神禍害,這才會被棄之荒野吧……”
何田田說著說著,眼眶就酸到不行。
她自嘲的笑笑,又覺得這笑容過於悲催,比哭還膈應人。
收了笑容,一句話都不說,腦子裏全都是新聞中裴家姑媽被帶走畫麵。
她從未想過將來有天,會以這樣的方式跟母親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