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道(1 / 1)

7月23日,遠方天空中一片白光預示著將會遇到第一座冰山,冰山正自戴維斯海峽向大海中漂移。望員也倍加警惕,因為撞到冰山就會有船毀人亡的危險。

船員們分作兩組輪流進行觀察,一組是菲德爾、格拉德林和傑斐克,另一組是安德烈、奧匹克和佩奈南。每組上崗觀察兩小時,因為人在冰雪地區精力會降低一半。盡管他們還沒進入北緯63度圈,但溫度卻已降到零下9度。

當天氣晴朗、風平浪靜的時候,瑪麗會到甲板上來站一會兒,她的雙眼也慢慢地適應了北極那令人目眩神弛的景象。

8月1日,她又來到甲板上,和舅舅、佩奈南以及安德烈邊走邊談。此刻船正駛進一條寬3英裏的海峽,大團大團的冰塊從海峽北邊迎麵漂來。

“還要多久才能看到陸地?”瑪麗問道。

“用不了三四天了。”科布特回答。

“到那裏能發現路易斯的行蹤嗎?”

“但願如此,孩子。但有可能我們的航程還要延伸到很遠。恐怕弗洛恩號船會被推到更遠的北方去了。”

“這種可能性極大,”安德烈接口道,“暴風刮了三天都沒停,當一艘船沒有了抵抗風暴的力量時,三天內可以被吹得很遠很遠。”

“請不要忘了,安德烈,”佩奈南插嘴道,“當時是4月,正值冰塊尚堅固時,冰層肯定會把船攔住。”

“那它隻能被冰層撞得稀巴爛,”大副回答,“因為它已經失去了控製。”

“但他們會很容易通過冰層到達陸地,因為那兒離陸地已經很近了。”佩奈南反駁道。

“也許吧,我想很快就能見到陸地了,”科布特及時打斷了他們的爭論,安德烈與佩奈南每天要進行多番爭論。

“看到了!”瑪麗叫道,“看到大山了!”

“不,我的女兒,”科布特說道,“你看到的是些冰山,是我們遭遇的首批冰山。萬一我們被它們卡住的話,就會被它們擊得支離破碎。安德烈、佩奈南,小心應付去吧。”

已經有50多團冰山漂浮著出現在遠方,並向船迅速靠近。佩奈南雙手死死把住舵,科布特站在橫木上為他導航。

太陽落山時,船已穿行在冰山叢中了。冰團具有無堅不摧之勢,因此要盡量避開它,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更麻煩的是航線的不確定性,因為四周的一切瞬息萬變,霧也在變濃。瑪麗跑進了自己的船艙裏,全體船員依照船長的指示,列立甲板兩側,每人手持長杆和鋼叉,以撐開要撞到船上的冰塊。

船快要駛入一個狹道,不時有冰塊擦到船身上。幸好船身細長,能順利穿過冰山峽穀。耳邊冰山撞擊聲不絕,如同連續爆炸聲一般。

科布特已經看不到黑暗中的一切了,他隻好下到甲板上,命令把船帆卷起來,否則船極易擱淺。

“見鬼的遠航!”安德烈憤怒地詛咒著。

“我們脫險後,應該好好感謝冰山女神的幫助!”奧匹克應聲道。

“誰知道後麵還有多少冰山!”安德烈咆哮著。

“誰又知道冰山過後還要對付什麼危險?”奧匹克也報怨說。

“別這麼多廢話,”傑斐克說,“小心身邊。等我們脫險之後,你可以好好發頓牢騷。”

這時,迎麵有一團巨大冰塊正快速漂近,碰撞似乎無法避免了,因為它幾乎把整個峽穀堵住了。

“把好舵了嗎?”船長問佩奈南。

“不行,船長,舵已經失去作用了。”

“沉靜點,夥計們,將冰鉤插到船的上緣上。”船長高聲喊道。

這塊60英尺高的冰塊如果撞上船,就會把船打得粉碎。恐懼充滿了每個人心頭,水手們不聽船長的命令,全都向後退縮了。

當距冰塊僅剩半錨鏈遠時,大家隻聽得“轟隆”一聲悶響,船邊水花四濺,船被巨浪高高拋起。

水手們發出驚恐的喊聲,等一切過後,大家睜眼一看,冰山不見了,眼前是落日餘輝下的開闊水麵,仿佛光明的前程正在向他們招手。

“嗚呼!勝利通過!”佩奈南高叫,“把中帆和後帆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