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今天又想不開進言,然後就被打了。
文官不比武將身子骨強健,沒多一會,禦史便歪頭昏死過去。
行刑的人卻依舊不停手,禦史後背被打得血淋淋一片,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氣。
林清越登時感覺頭皮炸開了。
今日時機不對,他還是改天再來吧,
他可不想觸攝政王黴頭,然後步這位禦史的後塵。
林清越剛轉身,卻被裴玄叫住,
“太傅大人怎麼來了?”
林清越捏了捏汗濕的掌心,轉過來時麵上已經帶上了標準的官方笑容,
“本官是來回稟攝政王,太子殿下已經接回東宮了。”
裴玄頷首,“正好,攝政王正要遣下官去請您,您隨我進去吧。”
請他做什麼?
他老實本分,無論是上朝還是下朝,從不蛐蛐老板啊!
林清越硬著頭皮跟著裴玄進了殿內。
殿內點了沉水香,香氣醇厚濃鬱,卻不刺鼻,給人一種沉穩含蓄的感覺,就如坐在那裏的那個人。
楠木製成的精致桌案後,坐著一玄衣男子。
男子年紀輕輕,看著不過二十六七歲,墨冠束發,麵容俊朗,眉目銳利,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天然的威逼氣勢,不怒自威。
林清越朝楚墨潯行禮後,垂手攏袖立在桌案一米外,目不斜視。
片刻後,聽見楚墨潯合上奏折的聲音。
“太子殿下已安頓好了?”
楚墨潯聲線清冷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也聽不出喜怒,仿佛絲毫沒受那禦史影響。。
林清越回道:“回攝政王,微臣已經安排妥了。”
楚墨潯拿起另一本奏折翻開,一邊用朱筆在奏折上圈圈寫寫,一邊對林清越道:
“禮部為太子籌備的冊封大典就在這幾日,時間有些緊,林愛卿要協助禮部官員教授太子禮儀,這關乎到皇家顏麵。”
不是,冊封大典相關禮儀本來就是禮部官員的事,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啊?
上來就不漲工資,還加工作任務是吧?
你是懂得節約成本的,楚扒皮。
林清越在心中腹誹。
楚墨潯輕掀眼皮,看向林清越,“怎麼,愛卿有異議?”
林清越敢怒不敢言,隻微笑道:“微臣沒有異議,隻是,微臣身為太傅若插手禮部之事,恐有僭越之嫌。”
我不想加班,懂?
楚墨潯不懂,別有深意地看了林清越一眼,“孤允了便不算僭越。況且愛卿曾經教導過太子,他剛歸國,有你在身側提點,也能更快適應朝局。”
林清越忍了忍,發現忍不了一點。
他道:“微臣有一事要向您稟明,其實,太子殿下在西楚頭部受過傷,失憶了。”
都失憶了,就別再打我主意了。
求放過。
楚墨潯朱筆微頓,不假思索道:“哦?既然如此,那更應該讓他多見見愛卿。”
林清越:“?”
楚墨潯:“孤聽聞,失憶之人,多與相熟之人相處能更快記起往事。”
林清越:“???”
楚墨潯略一思索,很快替林清越決定,
“晚些時候,孤會派太醫去為太子診治,
林愛卿配合太醫治療太子,暫且就居於東宮,在太子恢複記憶前就不要回太傅府了,
如此一來,愛卿上朝也便利許多。”
林清越:“??????”
我特麼,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蕭煜是給國庫捐了三個億嗎?
你要這麼著急把我塞東宮去?
你圖什麼?
楚墨潯擱下筆,對上林清越的眼眸,深深看著他,語調已經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冷冽,
“林愛卿以為如何?”
林清越麵上浮上淡淡的死感,“微臣之幸。”
有的人,他雖然活著,但其實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