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在禮部教授完禮儀離開後,林清越也準備開溜。
但蕭煜卻先一步攔下了他。
“老師,我命下人備了些酒菜,不如老師今日同我一道用膳?”
他今日穿了一身繡著金蟒的暗紅色太子華服,衣袍上的金絲在夕陽餘暉下泛著淺淺的光澤,襯得眼前的人越發華貴不可言,
蕭煜已經與當初吃不飽、穿不暖,臉上、身上還總是帶傷的九殿下完全不一樣了。
林清越神色微頓,婉拒了他,“太子殿下,你如今的身份已不可同日而語,朝中諸多眼睛都盯著你。
若你我之間走得過近,有心之人去陛下那參我們私下結成黨派,那於你我二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蕭煜神色不霽,卻依舊得體地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和他用膳,就是有結成黨派之嫌,
明目張膽給江緒言準備接風宴就不是了?
真是不乖。
蕭煜目光幽深地盯著林清越漸漸消失的背影,袖袍下的手已經攥緊到發白。
*
用過晚膳後,林清越坐在殿後的小花園乘涼,結果他右眼皮一直突突地跳,
他苦惱地按著,可眼皮還是狂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啊。
然後他一側目就看見了抄手遊廊那邊,阿奕領著裴玄在往他這邊走。
裴玄:“太傅大人,攝政王有請。”
又請?
他要不要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天黑了,真正的牛馬都知道回棚裏休息,但牛馬不能休息是吧?
等他以後辭官了,有時間了,一定要寫一本《牛馬是如何練成的》。
林清越心中雖罵罵咧咧,但卻不敢不去。
一個是楚墨潯他得罪不起,
還有一個,楚墨潯找他過去,八成是為了他今天上的那本有關治理水患的折子。
林清越慶幸,自己沒有忘記當年上學時學的有關治理某條河的相關內容,他才能結合嶺南那條河的實際情況,寫出治理辦法。
到了勤政殿,隻是跟楚墨潯細深聊了下幾條治理條例就已經深夜了。
楚墨潯:“林愛卿所說的辦法的確新穎,若真的對治理水患有用,也算大功一件,愛卿想要孤賞賜些什麼?”
聊了一晚上,林清越等的就是這句話了。
“此時談賞賜還為時過早。”林清越這時候也是謙遜上了,“不若等到這些辦法實施有成效後,微臣再向您提吧?”
在事情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就過早暴露自己的目的和底牌,這是大忌。
往往成功也許差的就是這一絲一毫的細節。
“也好。”
楚墨潯老謀深算,自然看出了林清越眼中的猶疑。
明明心中已有打算,卻按住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