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答應你。”林清越追上了蕭煜。
他跑得有些急，氣喘籲籲的，臉上湧上些許潮紅。
蕭煜立時站定，唇角勾起，轉身時又露出猶豫的神色，“老師，你其實不必……”
林清越正色道：“我幫殿下，是希望殿下將來能做一個好君主，若是殿下來日……”
楚墨潯雖有治國之才，但他在朝堂上為排除異己，手段殘忍，對南朝來說，實在算不上一個好的統治者。
蕭煜目前看著還不錯，希望以後也不錯。
“我一定不會辜負老師的期望。”
蕭煜明白林清越後半句未說完的話，但他隻在意好的，哪管後邊不好的。
就算來日，真的叫林清越發現了什麼，他也已經大權在握，離開便由不得林清越自己了。
林清越和蕭煜在正德殿門口分開後，肩膀一下垮了下來。
他居然在即將要辭官離開之際，答應了輔佐蕭煜？
哈哈，他腦子真不是被門夾了嗎？
林清越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剛剛那一瞬，不知怎麼的，他就那麼不過腦子的衝了上去。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不斷推著他往前走，無知無覺，直到他走到懸崖邊了，才恍覺危險。
林清越心驚肉跳，不知這種詭異的被掌控的感覺從何而來。
不行，還是要盡快離開皇宮才是。
他剛轉身，撞見一名太監手中舉著一封文書從宮道上疾跑而過，口中大喊，“江小將軍大破東涼十萬大軍回京了！”
林清越腳步一頓，握草，江緒言回來了！
那邊剛要上轎輦的蕭煜，渾身一僵。
他轉頭去看林清越的方向，正好見到他喜上眉梢的神色，那樣子別提多開心了。
江緒言回來，你就這麼開心？
蕭煜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周身縈繞起濃烈的冷氣，
被他抓在手中的扶手，發出咯吱的響聲。
*
江緒言大勝而歸，攝政王當夜便在皇宮為他設宴接風洗塵，邀請百官參加。
林清越自然也在受邀請之列。
他換了身淺青色繡竹葉的袍子，越發襯得他像是畫卷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端方如玉。
阿奕拿起了上次蕭煜送給林清越的那個白玉發冠，要給他束上，卻被林清越阻止。
“不要這個。”林清越換了另一個給阿奕，“你找個錦盒將剛才的白玉發冠收好，鎖起來。”
阿奕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很快消失，“公子是不喜歡嗎？”
“不喜歡。”林清越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衫。
他又不是蕭煜的什麼人，怎麼能戴著蕭煜送的發冠招搖過市？
林清越整裝待發，剛出瓊林殿的門，就遇上了停在門口的奢華馬車。
看那趕車的陸天行便知，裏麵坐的是太子蕭煜。
像是早就等候在這裏了。
蕭煜挑起車簾，對林清越發出邀請，“老師，左右都是要去赴宴，老師和我一道乘馬車去吧，更快些。”
林清越朝他行禮，“多謝太子殿下。”
東宮距離此次設宴的上陽宮，有些遠。
蕭煜早早蹲守他，想必他婉拒也是沒用，倒不如大大方方蹭車了。
簾子放下，林清越和蕭煜各坐一邊，林清越縮得老遠，直接靠在角落裏，將自己的存在感拉到最低。
蕭煜將他的回避都看在眼裏，並未拆穿，隻是目光在掠過林清越的發冠時，眸色微頓，他送給林清越的發冠，似乎一次也沒見他戴過。
阿越很想跟他撇清關係。
蕭煜神情不虞，狀似無意地問：“老師今日怎麼不戴我送您的白玉發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