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微揚起下巴，將杯子擱回桌上，“那也是老師先幸災樂禍。”
林清越坐回他們下棋的小榻上，捋了捋額前濕漉漉的頭發，叫屈道：“冤枉啊，我羨慕殿下還來不及。若有人為我大張旗鼓選美人，我估計做夢都要笑醒。”
蕭煜唇角壓了才去，忽然問：“老師如此喜愛美人，為何至今沒有跟女子議親？”
他審視地看著林清越，眼神裏透著狡黠，“難不成，老師喜歡男子？”
“咳咳咳……不是！”林清越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臉上頓時染上一抹紅暈，連連解釋，“微臣隻是還沒有遇上心悅之人！”
這三年裏，他不是沒有同女子議過親，但每回必黃。
那些有意與他家結親的小姐，一旦即將確定下來，便會出意外。
有突然驚風昏厥的，有不小心失足落水的，更有突發癔症日漸消瘦的……
邪乎的很。
長此以往，便沒有哪家再敢來他家了。
後來，京中漸漸傳言他命硬克妻。
還有傳他跟他爹定安侯學了邪門法術，專門煉化妙齡女子提升邪術的。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反正林清越無語了。
那之後，他也不願再禍害別人，婚事便耽擱至今。
“不知，老師喜歡什麼樣的人？”蕭煜問。
“唔……長的好看？”林清越不確定道，“性格好，不凶人……”
林清越冥思苦想，一係列舉，並沒有注意到蕭煜的彎腰靠近，
最後他握拳敲在掌心，抬頭認真說：“總之，若遇上，應是彼此見第一眼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抬頭的那一瞬，林清越額頭蹭到了蕭煜光潔的下巴，溫熱一觸即分，卻帶起似過電般的酥麻感。
林清越大驚後仰，心快跳到嗓子眼，“殿下？！”
蕭煜淡定從容地，將一片茶葉舉到林清越眼前，“發絲上有茶葉。”
呃……林清越尷尬地在那裏不上不下。
他還以為，剛才是蕭煜故意彎腰，讓他不小心蹭上……
蕭煜將林清越自我懷疑，又糾結的神情盡收眼底。
讓獵物質疑自己的內心想法。
當一次次臆測出錯，獵物便會逐漸放鬆警惕，最後會在無知無覺中，被吃得一口都不剩。
“老師衣裳濕了，去偏殿換一件吧。”蕭煜提議。
林清越胡亂點頭，再次落荒而逃。
＊
蕭煜的選妃宴，楚墨潯著人辦的大氣。
連他本人，也格外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捧場。
楚墨潯一撩衣袍，搶了蕭煜的首位。
他目光掃到席下的林清越時，微頓，“林愛卿怎麼也在這？”
林清越回答：“太子殿下命微臣過來幫忙相看。”
楚墨潯冷嗬了一聲。
蕭煜為了能跟林清越時時見著，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而林清越似乎完全沒察覺到。
楚墨潯看了眼剛給他讓了位，麵上卻沒有絲毫憤懣之色的蕭煜，情緒隱藏得滴水不漏。
心性不錯。
不過，會隱忍，沒什麼用。
楚墨潯品了口茶，道：“開始吧。”
很快，參加此次選妃的官家小姐，分批次入場。
小姐們個個如花似玉，舉止端莊，行走間暗香浮動，時不時含羞帶怯地瞟蕭煜的方向。
林清越暗自感歎：我嘞個乖乖，這麼多美人，就是彎成蚊香，估計也得直回來吧？
林清越期待地轉頭去看蕭煜的表情，結果，蕭煜完全沒有表情。
呃，沒有一點表示嗎？
直到最後一人，
“玉柔參見攝政王，參見太子殿下。”
方玉柔提著裙擺上前，對著楚墨潯和蕭煜頗有些敷衍地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