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一路抱著林清越到了就近的營帳,小心將人安置在軟榻上。
他抬手想卷起林清越的褲腳,查看林清越腿上的傷,
誰知林清越警惕又戒備地縮了縮,避開了他的手。
蕭煜的動作頓時僵住。
“殿下,還是等會讓太醫來看吧。”林清越壓下心底的猜疑,盡量用平穩地聲音說。
蕭煜抬眸看他。
盡管林清越極力掩飾,蕭煜還是發現了他的緊張和排斥。
半晌,蕭煜沉默地收回手,退坐到一旁。
小東西,真敏感。
又懷疑他。
*
沒一會,隨行的太醫便被江緒言火速提了過來。
老太醫上了年紀,被江緒言用輕功提一路,落地時心還懸在半空,腿也是軟的。
他氣還沒喘勻,便聽到蕭煜催促的聲音,“快進來給太傅看傷。”
太醫連忙抹了把汗,走進營帳,用剪子輕輕地剪開林清越的褲腿,檢查處理傷口。
林清月眼眶一澀,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手下意識攥緊。
太醫檢查完,長籲一口氣,“還好,骨頭沒有裂,太傅大人落馬時,把自己保護的很好,隻是擦傷比較嚴重,敷上藥靜養三五日應當就能康複。”
聽到和自己料想差不多的答案,林清越也鬆了一口氣。
他在發覺馬不對勁的第一時間,便有刻意調整自己的姿勢,避免摔下來傷得太重。
太醫留下幾個瓷瓶,跟蕭煜交代藥膏的用量,便背著藥箱離開了。
蕭煜掀起衣袍,坐到矮榻邊,打開瓷瓶,看這架勢,好像是要幫林清越親自上藥。
林清越頓時有些慌,“殿下,別……”
然而蕭煜卻好像沒看出來他的拒絕,強硬地把他這個半殘疾人士摁住,
將他小腿上掛著的半截褲腿剪了下來,露出了他一截細膩白皙的小腿。
君子六藝中,林清越騎射學的最爛,最多勉強及格,
加之平日不愛運動,身體看著比同齡人更單薄些。
此時一截小腿線條流暢,盈盈一握,尤其是那纖細的腕足,好似輕輕一折就會斷。
蕭煜的目光在林清越腳踝停頓幾秒,隨即有幾分狼狽地錯開目光,
他用竹片取出瓷瓶裏的藥膏,抹在清越的傷患處。
“殿下……嘶……輕點……”
林清越痛得差點給蕭煜當場表演一個膝跳反應。
他跟蕭煜應當沒仇吧?
這個力道是衝著把他弄殘廢去的嗎?
林清越的呼痛聲,讓蕭煜的動作一頓。
蕭煜抬眸看他,隻見林清越眼眶泛紅,眼尾似乎有些濕潤,手緊緊攥著腰後的靠枕,因為疼痛,額頭和脖頸都浮上了一層薄汗,看著便……
“殿下,不若還是讓微臣來上藥吧。”江緒言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欲要爭奪藥瓶。
他看林清越疼,自己也一抽抽的疼。
蕭煜什麼都不會,怎麼能照顧好小越!
聽到這個聲音,蕭煜才回覺屋內竟還有一個外人。
他連忙拉過一旁的毯子,輕輕蓋住林清月的小腿,不讓旁人看見。
蕭煜不動聲色擋開蕭煜的手,聲線不悅:“江小將軍怎麼還杵在這?馬匹為何發瘋,你調查清楚了嗎?”
江緒言站在那,低下頭,雙拳攥緊,似乎不知從何解釋,“我……”
蕭煜看著江緒言這個樣子更來氣,“你精挑細選的馬,卻忽然在校場發了瘋,對此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江緒言咬緊後槽牙,渾身繃緊,身體微微顫抖。
林清越聽蕭煜責備的語氣越來越重,心中不禁為江緒言擔憂,連忙開口,“殿下,江小將軍應當不是故意為之,其中可能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