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好意,微臣心中不甚感激。隻是您不應放下政務,專程而來。”
“別說微臣受了傷,便是哪日微臣死了,您也不能為了一人而放任自己肩上的責任。”
他能感覺到,楚墨潯在聽完他說的話後,有如實質般目光凝視著他,讓人喘不過氣。
可若今日不說狠一點,下次,下下次,這活爹又突然給他來一下,誰頂得住?
他現在可是太子黨,要自覺。
良久,
久到林清越感覺氣氛跌至冰點,
久到他以為楚墨潯不會再回答,
他聽到楚墨潯沒有絲毫溫度地問他,
“太傅是在教孤怎麼做好一個攝政王?”
林清越慌忙垂下頭,“微臣不敢!”
他額頭冷汗滾滾而下,
若不是腿上有傷,他此刻必然嚇得都跪地上了。
媽呀,太恐怖了!
“微臣隻是盡一個文臣勸誡的本分。”
楚墨潯注視著林清越,額頭青筋根根浮現,背在身後的手用力攥緊,指節發白,
他用盡所有自製力,壓抑著胸腔裏翻湧的怒火,
“好得很。”
“孤若不遂了你的願,倒顯得孤昏庸。”
“太傅就在此好好養傷吧!”
說罷,憤怒拂袖離去。
嗬,不過一個林清越。
當真以為他很在乎麼?
不過覺得有趣,多給了幾分關注,
也沒什麼不同。
沒有什麼不同……
楚墨潯走後,林清越幾乎虛脫地靠在椅背上,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喚來阿奕推自己回房間休息。
*
過了七八日,江緒言背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重新肩負起教導蕭煜騎射的重任。
“殿下,今日學射箭。”
江緒言一點也不想看到蕭煜這張臉,
此時,他的心情猶如上墳,
跟蕭煜說話也總有幾分夾槍帶棒的攻擊性。
他先給蕭煜示範了一遍。
“殿下初學,今日隻要能將箭射中那邊的靶子,無論何處,都算合格。”
抱劍在一旁圍觀的陸天行,摸了下鼻子,心想等會有人得驚掉下巴咯。
主子這情敵,分明在暗嘲主子今日可能連靶子都射不到。
可江緒言哪裏知道,他主子哪怕在百米開外,對著移動的獵物,都能百發百中。
一個不會動的靶子算啥?
小小情敵,手拿把掐!
然而,下一瞬,陸天行被狠狠打臉。
他百發百中,百步穿楊的主子,竟然弓都沒拉開,箭直接掉在地上。
情敵無情嘲笑。
陸天行幻滅。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差???
江緒言笑累了,走到蕭煜身邊,同情地拍了下他的肩,
“殿下不要著急,勤能補拙,菜就多練。”
蕭煜這個狐狸精,也就這張臉能看了。
哼,以色侍人,焉能長久?
遲早幹掉你。
蕭煜垂眸看著手中的弓,少頃,微微勾了勾唇角。
校場上,蕭煜不斷地拉弓射箭,姿勢很帥,但無一例外,結果都極其難看。
最好的一次,估計是箭飛出四米遠。
沒眼看。
陸天行絕望了。
假的吧?
不,裝的吧?
裝這麼差?
陸天行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操練一整日,他主子回去跟太傅用膳,“不小心”展露虎口裂開的傷,又緩慢而“慌張”地遮掩傷口。
陸天行悟了。
好好好,原來在這等著呢!
林清越驚道:“殿下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