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蕭煜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仿佛沒聽到將江緒言被追殺得淒慘的聲音,

他目不斜視地拈弓搭箭,“咻——”的一聲,箭中靶心。

比起那四散一地的箭羽,這支箭,更像歪打正著,瞎貓碰上死耗子。

而隻有陸天行知道,中的那箭,才是他主子的真正實力。

掉地上的,都是虛晃一招。

正如同昨日,對江緒言的命令言聽計從,也是虛晃一招。

回去給太傅看到傷口,才是致命一箭。

兵不血刃。

高。

實在是高。

*

三日後便是秋獵,林清越和蕭煜也回到了東宮。

方玉柔自然跟著回來了,她心中憋了一肚子氣。

她在那當一個多月的陪襯,校場風吹日曬,吹得她嬌嫩的皮膚發疼,

偏偏日日還要見林清越和蕭煜你儂我儂,讓她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好在,剛回來,貼身婢女就給她帶來一個好消息。

“小姐,您要的東西,奴婢取到了。”

春梅將藏在腰帶裏的一個小紙包翻出來,小心遞給方玉柔。

“做得很好。”方玉柔麵上閃過一絲猙獰。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朝春梅勾勾手,示意她上前靠近些,

“這個時辰,太子應該在與一應重臣在商量秋獵的事,你找個人把太傅請到……然後……”

春梅應下,“奴婢這就去辦。”

*

小太監引著林清越進了夢澤殿的偏殿,給他奉上茶水,點燃了香爐裏的沉香。

“太傅在此稍坐,殿下正在與幾位大臣議事,稍後便來見您。”

“嗯。”

“那奴才先退下了。”

殿門輕輕關上。

林清越手揭開茶蓋,又輕輕放下。

方法那小太監,似乎有些麵生。

從前蕭煜有事,都是讓陸天行來請他。

也許今日陸天行太忙,所以換了旁人?

不知為何,林清越心中有幾分不安,

他目光凝在手邊熱氣騰騰的茶盞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將茶盞推遠了些。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蕭煜遲遲沒有過來。

林清越卻莫名覺得身體裏湧上有幾分燥意。

他扯衣領的時候,不小心蹭到脖頸,

好燙!

林清越頓覺不對勁,空氣裏的甜香……

甜香!

林清越驀地看向香爐的方向,

三年來,他總為噩夢困擾,一直有點安神香的習慣,對香味比較敏感。

這個味道,跟一開始不一樣了!

林清越手忙腳亂地拿過桌上的茶,兜頭往下淋,

冷卻的茶水浸濕了頭發和衣衫,勉強讓他清醒幾分,但不足以解除他渾身的燥熱。

這種從內到外,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感覺,林清越永遠都不會忘。

他被下藥了。

是誰做的?

是三年前那個人嗎?

好熱。

好難受。

怎麼辦?

林清越無法再思考更多,理智被迅速侵吞,

他雙目赤紅,呼吸急促,忍不住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忽的,他聽到一些由遠及近的交談聲。

從那些雜亂的交談聲裏,他敏銳的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蕭煜。

林清越大腦遲鈍地思考,

去找蕭煜幫忙。

他快要難受死了!

渾身無力地林清越,艱難挪到大殿門口,費勁地拉開門,

在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的驚呼聲中,他撲進了一個溫涼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