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散開在枕衾間,身體在與空氣接觸後,勉強淡去幾縷灼熱。
可是,不夠。
渾身還是火燒火燎的疼和難受。
“阿越,做得真好。”
蕭煜獎勵似地,用涼涼的手摸摸林清越的側臉,
若你清醒的時候,也能如此聽話該多好。
“你抱抱我……我好難受……”
林清越一隻手攀上蕭煜的後背,一手拽著蕭煜的衣襟,抱著蕭煜蹭。
他照蕭煜說的做了,反而更難受了。
“你騙我,我還是好難受!”
林清越拍開蕭煜的手,躲避觸碰,眼眶泛紅,氤氳起水汽,
“你就是不想幫我!”
他委屈地控訴,眼尾更紅。
“怎會?我此刻就在幫你。”
蕭煜握住林清越揮過來的手,輕輕按了下,
“乖,我從前教過你。”
“阿越知道怎麼做。”
林清越仰起頭,淚水沿著眼尾如斷線般的珍珠滑落,
美豔至極。
可憐至極。
*
蕭煜叫了三次水。
雲銷雨霽時,夜色已深。
陸天行這回有經驗了,躲在比較遠的樹上,避免耳朵被荼毒。
直到被蕭煜傳喚。
蕭煜披散著墨發,隻穿了件外袍從裏間走出,神情是說不出的饜足。
“主子,香爐裏的香確實被人動了手腳。”
陸天行將已經燃盡的香灰呈上,
“已經讓堂裏的兄弟看過了,香料裏摻了似水柔。”
聽到“似水柔”三個字,蕭煜轉扳指的動作霎時一頓,眼底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意。
“此物藥性猛烈,是春樓裏常用來馴服不聽話新人的藥。”
“由於藥物來源太廣,屬下暫時還沒有查到是誰下的藥,請主子再寬限些時間。”
陸天行一一稟報。
“不必查了。”蕭煜的手重重扣在桌麵,聲音冰冷,“把方玉柔和她的貼身侍女捆到地牢,跟那個人關在一起,再找兩個人易容替代她們。”
方玉柔?
陸天行詫異地抬頭,心裏冒出無數疑問。
方玉柔不是用藥控製住了嗎?
這個女人還敢作妖,活膩了嗎?
“哐啷——”
殿內發出東西碰倒的聲音。
蕭煜瞥了一眼殿後的方向,攏了攏衣襟起身,朝陸天行使了個眼色,陸天行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蕭煜輕步緩行,慢慢繞過屏風,見到了榻上勉力掙紮的林清越。
四目相對的一瞬,林清越的臉肉眼可見的變得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