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潯開出的條件太誘人了。
江緒言險些在衝動之下脫口答應。
但他明白一個道理，天底下沒有白得的好處。
任何東西都會有代價。
“攝政王為何如此費心費力幫我？這對您有什麼好處？”江緒言目光如電，一語中的。
“太傅今日之禍，說到底有孤的原因。”楚墨潯垂眸，語調惋惜，“孤實在不忍看太傅被囚困東宮鬱鬱而終，也不忍見一對青梅竹馬被生生拆散。”
他似乎真的發自內心為林清越和江緒言著想。
但這麼冠冕堂皇的話，顯然不足以打動江緒言。
楚墨潯話鋒一轉，“當然，孤亦有私心。太子如今與孤分庭抗禮，孤要江家日後絕不可與太子連成一線。”
江緒言眼皮跳了下，“攝政王的意思，是想江家日後為您所用？”
楚墨潯唇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愛卿誤會了，孤知道江家世代忠良，一心隻為國鎮守邊關，從不參與黨爭，怎會以此事要挾陷愛卿一家於不義？
孤隻需要江家保持中立。”
但皇帝賜婚的聖旨一下，無論之後成不成，江家反正算是和太子徹底撕破臉皮了。
和太子公然搶人，有這個心結梗著，江緒言和蕭煜便永遠不可能聯手。
江緒言不傻，如何看不透背後這層緣由。
楚墨潯表麵說的好聽，實則給他挖了個火坑。
但他不能不跳。
他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救林清越了。
“成交。”
江緒言離開後，裴玄回殿內近前侍候，見楚墨潯支著頭揉捏眉心，小心詢問：“攝政王，您當真要成全太傅與江小將軍？”
楚墨潯冰冷的眼眸斜了他一眼，仿佛在說——孤看起來是那麼大度的人嗎？
“你讓潛伏在東宮的線人，給太傅傳個信，透露賜婚一事，請他務必配合。”楚墨潯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以蕭煜的性子，會把一道賜婚聖旨放在眼裏嗎？
肯定不會吧。
到時兩虎相爭，他隔岸觀火，最後坐收太傅這個漁利。
*
大學士戰戰兢兢地站在蕭煜麵前，身體微微顫抖，跟蕭煜談條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煎熬。
他卸下前幾天的不可一世，為了一家老小，垂頭耷腦，麵對蕭煜提出的諸多不平等條件，也隻能咬牙接受。
離開時，大學士整個後背衣服已經全部汗濕了。
林清越在隔間聽了全程，瞧著大學士比來時更佝僂的背影，心有戚戚，“殿下故意讓我旁聽，是為了殺雞儆猴嗎？”
連在朝堂縱橫半輩子的大學士，最後都要在蕭煜麵前俯首帖耳。
是想告訴他，要早點束手就擒，別再負隅頑抗麼？
“阿越就不能往好處想嗎？”蕭煜充滿委屈的聲音傳來，巴巴瞅著林清越，目光甚是幽怨，“我是想告訴阿越，無論怎樣，我都有能力保護好你。”
他朝林清越走近兩步，試圖去拉林清越的手，卻被後者不動聲色的躲開。
“可把我推上風口浪尖的人，不正是殿下嗎？”林清越冷笑嘲諷，“殿下真的喜歡我嗎？”
蕭煜想也沒想就回答，“喜歡啊。”
林清越咬牙切齒道：“喜歡我，怎麼會讓我與滿朝文武為敵？
殿下為了我表麵高調與百官鬥爭，實則四處給我拉仇恨。
那些被殿下打壓過的朝臣，隻怕心裏已經恨死我了。”
蕭煜神色苦惱，無奈道：“因為隻有讓阿越需要我，才會一直依靠我，離不開我啊。”
林清越氣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