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什麼。”林清越當機立斷，先聲奪人，“還沒好嗎？殿下可不可以畫快些，我累了。”
想什麼？
哪怕他心裏真的不經意間想到了昨夜之事，也絕不可能當著蕭煜的麵承認。
蕭煜凝眸瞧著有幾分往日活力的人，不舍得錯過這難得的溫馨場麵。
或許林清越自己都沒察覺，他心虛時顧左右而言他，欲蓋彌彰的模樣分外可愛。
“快了。”
約莫半刻鍾後，蕭煜擱下筆，微揚唇角，以眼神示意林清越過來。
林清越不著痕跡壓了下紛亂的心口，走了過去。
“還請老師評鑒。”蕭煜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林清越側目看向畫紙，本是沒抱多大期待的一瞥，誰知被硬控數秒。
畫上青衣少年，身姿翩翩，麵容清俊，手執書卷靜坐在窗邊，
他眼眸明亮如星，唇邊揚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與窗邊一枝被厚雪壓得低垂的紅梅，交相輝映成一幅綺麗的畫麵。
畫上描繪的人，是林清越。
但顯然不是方才斜躺在花叢前，神色懨懨的林清越。
是十七歲那年殿試奪魁，被皇帝親封為太傅，少年意氣風發的他。
“如何？”蕭煜問。
林清越眸色微沉，“殿下這是何意？”
憶往昔崢嶸歲月？
林清越記得非常清楚，那個雪天，有隻像流浪的小花貓似的孩子，可憐兮兮在他窗邊徘徊，最終鼓起勇氣怯怯問他，可不可以和其他皇子一樣在上書房聽他講課。
想起曾經對蕭煜的心軟不忍，都變成了蕭煜如今對他的強製囚禁，林清越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的疼。
蕭煜答非所問，“好看嗎？”
林清越心中有氣，毫不留情地評價，“難看。”
“老師不至於為了氣我，如此貶低自己。”蕭煜手掌虛虛拂過畫上人的眉眼，眸光繾綣，“當年雪中初見老師，一見傾心，再難忘懷。”
林清越鄙薄道：“說那麼好聽，無非見色起意。”
“聖賢說，食色性也，可見為人之常情。”蕭煜笑著辯駁，“況且我對老師，也並非隻有如此淺薄的喜歡。”
你是唯一一個在我要活不下去時，願意對我伸出援手的人。
林清越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老師不認同？可昨夜紅燭帳暖，難道老師就沒有為美色所動嗎？”
“不要再提昨天晚上的事了！”林清越頭皮發麻，沒想到拐了七八圈，蕭煜還能把話題繞回來。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他一定嗑個十瓶八瓶的。
“阿越什麼都做了，還怕提嗎？”蕭煜從後將人圈進懷中，“我還想把阿越昨天的樣子都畫下來呢。”
林清越炸毛，倏地扭過頭，“這事絕對不可能！”
蕭煜在林清越脖頸上淺淺烙下一吻，安撫道：“放心，畫好了我也隻會一人獨自欣賞，絕不會叫旁人看了去。”
這特麼是你一個人看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