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
驀玴看著倚靠著床鋪的紅色身影。
讀書人的矜持,他幾次默默地不敢伸出手去。
最後坐在的床邊,兩手放在膝蓋上緊張,“仙兒,今日就是我們大婚之日,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夫妻了。
我、我也沒想到我娘同我提親,你就答應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上次在後山是開玩笑的,畢竟你這般美人,又怎麼會看得上我等窮酸書生,仙兒……“
驀玴語氣中的激動。
顫抖的手幾次試探沒敢拿開蓋頭。
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揭開蓋頭。
“仙兒我,甜兒?”
驀玴看著靠著床頭卻始終沒睜開眼睛的景甜兒。
幾乎是一下子從床邊站了起來。
身上紅色的長袍,在這一刻襯托著他臉色蒼白。
他要娶的是景仙兒,如今這紅蓋頭下卻是景甜兒。
這事肯定是不對的。
他奪門而出。
“娘,大哥二哥。”
“娘是老四的聲音吧!這怎麼洞房花燭還喊娘了?”
驀家二嫂,烏氏笑言。
驀母也是奇怪,剛送走的客人,院子裏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聽到小兒子的聲音。
還不等他們過去,驀玴已經跑了過來。
“娘,不對不對……”
“老四慢點說,你說你這洞房花燭的,怎麼就不對了?”
“二嫂,甜兒,新娘子是甜兒。”
驀玴盡量地將話說清楚,大家夥在聽到這話後,紛紛放下手中東西。
“甜兒?”驀家大嫂趙氏放下盤子,皺起的眉頭,“老四你是說,這洞房裏不是景仙兒是她的妹妹甜兒?”
“是。”
這下大家夥都明白了。
隻是這是怎麼回事?
景家兩個女兒,今天出嫁的也隻有景仙兒。
不可能是景家分不清兩個女兒。
一個仙兒一個甜兒,這年齡都不對更不可能說是弄錯了。
景家在搞什麼!
“老四,你沒碰甜兒吧!”烏氏問著。
“自然是無,我看到人不對就跑出來了。”驀玴連忙道。
生怕嫂子跟娘誤會。
“甜兒呢?她說什麼了?”趙氏追問。
“她昏迷了。”
昏迷?
兩個嫂子看了看對方,就連驀家三姐也聽出不對勁了。
“先別管了,紅蓋頭蓋上給送回景家問問就是。”驀三姐雷厲風行,放下手裏碗筷,就向著新房走去。
他們家花了十兩銀子娶的是景仙兒,可不是什麼景甜兒。
雖說這都是景家女兒,沒有區別。
可景仙兒是他們弟弟喜歡的,也正是因為他們弟弟喜歡,他們才願意給十兩銀子作為聘禮。
這鎮上有錢人家娶妻,也不過八兩銀子。
他們家就是莊戶人家,卻願意花十兩,還不是因為弟弟喜歡。
如今景家將景甜兒送了過來,這算是什麼事。
大家一起進了洞房,發現景甜兒真的暈了過去。
緊閉的雙眼。帶著嬰兒肥的臉蛋未著半點妝容。
就連頭發也沒盤起隨意披散。
更不要說是首飾點綴。
唯一的就是額頭的紅色傷痕,一看就是被人一棍子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