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萱兒真乖,真懂事,我…我…”

“袁前輩?袁前輩!”葉承天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低垂眼簾的老者,輕喚了一聲,眼見對方未曾反應,神色惶急的喊道。

可袁偉誌至始至終,都未曾如先時一般咳嗽出聲,清醒過來。就好似睡著了。

葉承天雙眉微皺,頓了頓,不覺伸出左手食指,顫顫巍巍的伸到袁偉誌的鼻息處,眼裏的希望終是落空。

老者已無鼻息,葉承天隻覺得天塌地陷,他放佛在老者的身上,看到了三年前無故失蹤地父母後塵。

“不……”葉承天仰天大吼,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值得信任,如父如母一般的好人,可此刻的他卻……

“為什麼,老頭、袁前輩你醒醒,莫要裝死了,快醒醒!”

葉承天虎目中,慘然落下兩行清淚,眼前的景物已被淚水淋濕,看不真切,老者蒼老夾雜一絲欣慰的臉龐也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葉承天歎了口氣,雙膝跪在地上,低著頭,再也沒有聲響。

除了那不時聳動顫抖的雙肩,在告誡眾人,此時的葉承天並非心無觸感,冷血無情。

他隻是在……無聲的哭泣,為老者流淚,為老者悲傷。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想葉承天三年來,嚐遍人間百態,受盡俗世苦楚,即便是孤孤單單,餓了足有三日光景,都無法讓他痛徹心扉,慘然落淚。

但此時的他,卻滿是不甘,雙手握拳,不管尖銳的指甲,深陷掌心肉中,所帶來的痛感與傷創,低頭啜泣不已。

皎月暗淡,已被濃黑的烏雲遮掩住了明輝,而天上如此,地上躺著的老者以及雙膝跪地的葉承天,又何嚐不是?

此時的葉承天雙目仍聚滿了淚水,深邃的眼中滿是悲意看著老者,道:“前輩,您吩咐我做的兩件事,晚輩若能做成,就一定替你辦到……”葉承天說道這裏,頓了頓,麵露精芒,暗道:

但世態炎涼,人心難測,便是同室兄弟,亦有倒戈相向之時。

古往今來,此例層出不窮。晚輩此言絕非推脫,隻是倘若前輩……

您視作性命還重的“東西”,被偽善宵小利用,那後果怕是不堪設想,不管如何我葉承天答應的事,定會替您辦到。

一切盡看您義兄—石乃燕的為人而定。

葉承天說完這話,深吸口氣,對著近旁仙逝的老者,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無暇看顧額間泥濘,正色道:

“前輩功參造化,武藝精湛,但仍慘死於他人之手。前輩尚且如此下場,我葉承天也絕非狂妄自大的人。

身攜巨寶,倘若被那三名凶徒發現了行藏,怕是縱有十命都不夠此三人殺的。

至此……望恕小子無禮,無法替您善始善終,唯有將您原樣放回,

希翼在小子把“東西”交托出去前,莫要讓人知道,“東西”竟存於一看似庸碌、待死的小乞丐處。”

葉承天無不感慨的望著倒在泥地上的袁偉誌,咬緊牙關,在他的心裏何嚐不想,為老者屍身尋副棺材,好生斂葬。

可剛才老者生死隕滅的慘劇,曆曆在目。對方飛來飛去,殺人不眨眼的身影仍在腦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