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夷的表情略顯僵硬,卻還是不失鎮定的道“姑母讓我來送糕點。”
“糕點?什麼糕點?”蕭俏糊塗了,突然間又像是打‘雞’血一般驚道“難道母親知道我病了?”
“你有意瞞著姑母,她又怎會知情?”周平夷稍稍平複了心情,竟從容不迫的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然後走過去遞給她“又或許,她隻是裝作不知情。”
蕭俏接過水杯的手微微一顫,隨後抬眸看向周平夷,一雙好看的大眼睛裏流轉著不解的情緒。
“怎麼,一病過後連腦子也不好使了?”周平夷淡淡的開口,眼裏沒有譏諷也沒有嘲‘弄’,反而帶著幾分笑意。
蕭俏正捧著杯子喝水,冷不丁聽到他這樣說,險些被剛入喉的水嗆個半死。
抬眼控訴般的盯著他:表哥,我確定你是來害我的!
周平夷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不太自然,遂輕咳一聲,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頭發,丟下一句“你好好養病,改日我再來看你”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俏一臉莫名,誰要他來看她啊!你這樣三不五時的出現在我麵前真的好麼,表哥你今兒粗‘門’沒吃‘藥’吧!
而周平夷一出了冰心閣便以手按著‘胸’口大口的吸氣,耳根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一張白皙的俊顏上浮現出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這是怎麼了?以往見她也不過就是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聽她說話心情會變得愉悅,總想著逗逗她,可今日自己竟頻頻失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一邊思忖著一邊朝著風華居走去,卻不料他的身影卻正落入自抄手遊廊拐過來的一對主仆眼裏。
“翁主,您看那不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周平夷麼?”蒹葭抬手指向一身雪‘色’衣袍的少年,有些驚訝的道。
宋靜姝抬眸看去見自不遠處走來的少年當真是周平夷,一顆心頓時狂跳不止。
那雪衣少年生就一副無雙的好容貌,陽光灑在他身上,並不顯得熾熱,反而像是照耀在一堆無暇的凍雪上,清清冷冷高潔傲岸。這樣的氣韻,哪裏是尋常人家的公子所具備的?
宋靜姝一看便挪不開眼,直到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情竟慢慢平複下來。
她見他瞧見了自己,便‘露’出一抹溫婉恬靜的淺笑,而後柔柔的道了一聲“表兄有禮,卻不知表兄今日怎會來到將軍府?”
而周平夷聽她這樣稱呼自己,不禁皺眉,神情略顯疏離的道“平夷當不起翁主一聲‘表兄’。”
宋靜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你既是俏兒的表兄,便也是阿姝的表兄,又怎會當不起?”
周平夷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終是不置一詞的與她擦肩而過。
小丫頭喚得,她便喚得麼?給她一個翁主的封號,她便忘了自己究竟姓甚名誰,簡直不知所謂!
相比之下,還是那個時而狡猾如狐,時而嬌憨可愛的小丫頭比較可愛。
等等,他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翁主,你瞧瞧他這是什麼態度!也太傲慢無禮了吧!”望著周平夷遠去的背影,蒹葭很是滿的怒道。
而宋靜姝卻很是平靜的開口“他的姑‘奶’‘奶’是當今太後,他的祖父是當朝丞相,他的父親是禦史大夫,且還不論周家是有百年根基的名‘門’望族,單是看他周氏一‘門’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他就有這個資本傲慢。”
蒹葭眼裏生出了幾分敬畏“說到底還是家底硬,若沒有真本事,也不過就是個紈絝罷了……”
話說到一半,蒹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雙丹鳳眼微微睜大“翁主莫不是……莫不是當真對那周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