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眸光一亮,卻是恨恨的福身稱是“奴婢這就去。”
一路回到廂房,蕭俏心中卻覺著有些不對勁。宋靜姝此‘女’她是再了解不過,她相信她做得出謀害錦兒‘性’命的事兒,但宋靜姝並非那般沒有腦子的人,今次她布下的這個局,不得不說實在是粗淺非常且漏‘洞’百出,她若意在謀殺蕭錦,絕對會做得更漂亮一些,可她若不是真的想要蕭錦的命又為何會將他帶到這個地方,又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
最最奇怪的還不止這一點,在事情敗‘露’之後,她又為何不做任何反抗,或者巧言辯駁幾句?她就這樣不帶半分掙紮的任由公主府的‘侍’衛將她綁走,真的是認命了?
可是眼下這個形勢,她不乖乖束手就擒又能怎麼樣?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能從長公主府‘侍’衛以及她的暗衛手下逃脫,或許當真是她多心了。
因著在來尋蕭錦之前,她便命人去佛壇請母親,是以當宋靜姝被押送到廂房的時候,長公主便已在房中等候。
她雖不知‘女’兒因何命人來請她,但看到宋靜姝的那一刻,她的臉‘色’還是忍不住變得難看起來。
直到蕭俏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跟她說明後,她便終於忍不住動了怒,抬手重重的擊在炕幾上,這幾年她雖因再度做母親,‘性’子柔和了不少,但此番卻是當真被宋靜姝氣狠了,姣好的麵容上像是籠罩了一層寒霜,眉宇間也浮現出一抹戾氣。
龍有逆鱗,觸之即怒,怒而殺之……長公主雖非真龍,卻是出自皇族,從來便是殺伐決斷,此生唯在宋毅跟前敗過陣傷過情,除此外還有誰能讓她承受半點不快?
“俏兒,你方才做的很好,本宮倒要看看,宋家的人此番還有沒有這個膽量出麵保她!”
蕭俏深知此番母親是怒到極致,便親手奉上茶盞,一麵柔聲勸慰道“該處治的定是要處治的,但母親也別因那些個不相幹的人氣壞了身子,那不值當。”
蕭婉看了蕭俏一眼,神情柔和了幾分,隻是接過茶盞時正逢綠荷領著宋家的一老一少兩個‘婦’人走進廂房。
她心思一動,抬手便將茶盞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時間碎片飛濺,嚇得一室的人都噤若寒蟬,連帶宋家老夫人王氏與她那遠房侄‘女’王嫣也白了臉。
老夫人本是不知此番事情的始末,但見到跪在地上的宋靜姝時,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王嫣雖有些小聰明,但到底是個不曾見過大場麵的內宅‘婦’人,見長公主盛怒至此,難免嚇得不敢抬頭多看長公主一眼。
“老身見過長公主千歲!”宋老夫人支著金絲楠木雕刻的祥雲拐,在王嫣的攙扶下艱難的行禮,隻在她低下頭的那一刻,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惱恨。
長公主微微抬眸,神情倨傲的瞥了宋老夫人一眼“今日請二位來,是想讓二位替本宮拿個主意……”
她也不開口給宋老夫人看座,隻抬了抬下巴輕蔑的凝著埋著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宋靜姝“此‘女’今日在本宮廂房內的茶水裏下了‘迷’‘藥’,並悄然帶走了本宮的錦兒,如此倒罷,她竟喪心病狂將錦兒帶到南苑娑婆水觀痛下殺手,若非暗衛及時出手,本宮的錦兒便要夭亡了!”
老夫人一聽,立時驚駭的抬頭,而後難以置信的望向宋靜姝,一雙略有些昏黃的眼裏湧出渾濁的淚,她氣得渾身顫抖,攥住王嫣的手加大了力氣,指尖將王嫣的手背掐得青白。
王嫣因著長公主的這番話已嚇得麵無人‘色’,手上的痛楚也被她忽略,她心中暗罵阿姝糊塗,又細想著該如何是好,可左想右想她都想不出任何能夠保住阿姝,又不拖累自己和宋家的法子,一時間竟是心如刀割。
“本宮瞧著,老夫人對此事竟像是毫不知情?”長公主抬手在炕幾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尖利的鎏金護甲劃出略顯刺耳的聲響,這一下一下卻令人聽得心驚‘肉’跳。
“長公主明察,老身對此事當真是半點也不知情。”
長公主冷笑一聲“好個不知情!此‘女’雖被發落到護國寺做姑子,但好歹是你宋家的子孫,老夫人一句不知情,便想將此事推個一幹二淨,這豈非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