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還未高升,稀薄空氣輕晃晃透過遮光簾縫隙落進別墅二樓室內。
秋無期昨晚幾乎沒睡,眼圈有點暗沉,卻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黑眼圈,看上去像特意化過妝似的,顯得那雙眼愈發深邃。
讓他熬夜的原因很簡單,他要整一個煩人精。
他靠在椅背等了幾分鍾,郵箱收到一串賬號和密碼,他聞聲迅速點擊打開學校內部係統。
成績本來明天才會發布,不過礙於秋無期的爺爺曾經是聯盟高級軍官,學校圖書館還是秋無期的爺爺投資建的,校長平常在學校又舔秋無期舔得厲害。
官大一級壓死人,秋無期借著自己去世爺爺的威風,向校長要來了學校內部係統。
他已經偷偷更換了煩人精的卷子,隻要在係統裏偷偷改個成績,全校第一就會那人遠去。
一想到煩人精知道自己錯失獎學金,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上會露出怎樣的崩潰情緒,秋無期就覺得爽的不得了。
頁麵很輕易的打開,秋無期在搜索欄裏輸入那人的名字——隋風。
果不其然,隋風又是斷層第一。
看到那個名字,秋無期背部往後一聳,斜斜靠在椅背,同時腳下輕輕發力,控製著椅子左右晃動。
他手指在鼠標上輕點,眼睛盯著屏幕上“修改成績”四個字。
將隋風的幾排成績全部修改之後,總分那一欄自動變為二百五,秋無期指尖一動,按下回車確定。
管家仔細觀察自家少爺的神色,看到少爺對此十分滿意之後,嘴角微微上揚,像欣賞作品一樣也露出了一個同樣滿意的神色。
秋無期頭向後仰,放心地閉眼休息。
管家看著高大的Alpha閉目的動作,忽然想起小時候的秋無期。
那時秋無期還是一棵根正苗紅的小樹,長著長著長成了一棵歪脖子樹。
秋無期剛出生時,管家來了鏡水別墅任職。那天秋無期母親難產大出血沒救過來,秋無期一出生就沒了媽。
年紀輕輕成就卓越的女性omega生物學專家,因為生孩子沒了命。
秋無期的父親陳堯也是生物專家,既要承受失去妻子的痛苦又要在實驗室日夜不停地做研究,帶孩子的事全權交給了管家。
秋無期剛學會說話,揮著小手張牙舞爪地朝管家叫“爸爸”,某天被陳堯看見,認真地糾正了好一段時間。
五歲時,秋無期拿著從幼兒園帶回來的小餅幹,他攥著肉嘟嘟的拳頭放在管家手心,笑眯眯地讓管家猜是什麼。
管家看著跟以前判若兩人的少爺,幹燥的嗓音略顯興奮,“少爺英明,等開學看那小子還怎麼在您麵前威風。”
話音剛落,房間外響起了門鈴。
見人不出來,“叮咚”聲一聲大過一聲,好似地獄前來催命的鬼。
秋無期起床氣還沒順過來,他轉過椅子,腳尖踢了踢管家褲腿,皺眉指揮管家,“老馬,去看看哪個催命鬼找我不痛快。”
老馬聽到吩咐開了門。
門外是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員,開口便問秋無期在哪兒。
秋無期盯著電腦界麵,得意半晌才把成績截出來。
看著那張截圖,他不知怎的心裏升騰出一股不安,心髒火燎似的慌,接著他耳朵裏出現了管家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鋸條鋸過腐朽枯木,蒼老而又顫巍。聽在秋無期耳朵裏,有一種一眼望到邊永無出頭之日的感覺。
秋無期心煩的關上電腦頁麵,老馬拖長的音調伴隨著慢吞吞的腳步聲,從客廳穿針引線般紮進臥室。
他轉頭看向門口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心煩地問:“好好走路不行麼,你到底為什麼能那麼吵?”
老馬眼神複雜,瞳孔裏映射的是秋無期厭煩的神色。
“少爺,你還是親自看看怎麼回事吧。”
秋無期站起來,眼前一黑差點摔倒,老馬瞪大了眼,急著要扶人。
秋無期頭暈之際,還有空避開老馬伸過來的手掌。
他彎腰撐住桌角緩了一下之後,神色不耐一腳踹開椅子出了臥室。
門口穿製服的兩人神情肅穆,秋無期瞟了眼倆人,在沙發上翹腿穩穩坐下。他神色傲然又帶著幾分躁鬱,“有什麼屁話就快說,我的時間有限。”
“現在恐怕還得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個警員說。
秋無期瞥了眼兩人的肩章,頗為不屑,“你們算哪根蔥,敢來指使我?”
兩人對視一眼,“你父親在警局。”
秋無期嗤笑一聲,挑眉看向兩人,“跟我彙報什麼,你們招待好老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