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鬆林又坐在粉色沙發上擺弄他的玻璃茶具,見隋風收拾完廚房,他倒滿茶,朝隋風招了招手。
“昨天那個秋同學怎麼不來了?”隋鬆林低頭擦著桌子上灑落的水跡,隨意問道。
邁出房門的腳步停頓一下,隋風回頭,神色平淡,“我和他不熟。”
隋鬆林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呢。”他說。
“不過,我看那小子不像是學好的,你不跟他接觸也比較好。”
隋風“嗯”了一聲出門。
雪下得更大了,秋無期無處可去,又打車去了警局,到了門口,還沒說話就被攔了出來。
“陳堯?不在這!”那警員揮揮手,不耐煩地趕他。
秋無期一聽立馬拽住警員領子,“你再說一遍?”
“說幾遍都是,趕緊鬆手,不然我告你襲警!”警員指著他警告。
不知什麼時候廳前聚了一堆看熱鬧的,裏麵又出來幾個人,見秋無期不鬆手,幾個警員上前強行掰開他手指,把他拖回了警局。
審訊室裏隻開著一盞白熾燈,強光晃眼,秋無期被迫眯眼看人。
桌子後麵站著兩個穿著白衣服帶著口罩的alpha,燈太刺眼,他看不清兩人樣貌和衣服的具體細節。
“你爸騙取政府錢的事你知道嗎?”
秋無期被光照著,腦子糊成一團,迷茫看著前方。
他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關他那個房間和之前他見老陳那個房間,一模一樣。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本來就是一間房。
房子暗無天日,什麼也看不清,今天是他幾天以來第一次見光。
“什麼騙錢?”秋無期機械地問。
“生物學家陳堯,也就是你的父親,在研究獸人進化製劑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套取國家財產。”
“並且期間殘忍地殺害了一名無辜的誌願者。”
“如果你能說出實情,你爸的處罰可能會減輕一點。”
被關押這幾天,這些人一天隻給他吃一頓飯,還不讓他吃飽,水也是好久才給一點,完全就隻是吊著他的命,不讓他死就行了。
他的嘴唇裂了好幾個深口子,傷口此刻滲著血絲,一張嘴就能感覺到鹹腥的味道。
秋無期喉嚨針紮的疼,嘴唇像是被火燒過一樣,身體一會冷一會熱。
腦袋昏昏沉沉,他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頭一暈便沒了意識。
秋無期再次醒來還在那間審訊室,那兩個白衣服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的後脖頸處微微刺疼,手下意識地朝後摸了一把,手心有一點濕意。
剛想攤開手看看是什麼東西,兩個警員過來把他提出了警局門。
餓了好久,他看人都眼花。
秋無期腦袋的昏昏沉沉,無意識的緩慢在雪地裏亂走。
現在誰給他點溫暖,他絕對感恩一輩子。
已經晚上十一點,隋風把門鎖鑰匙交給另一個值完班的店員,準時下班。
店鋪就在萬年長街附近,離家不遠,隋風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
這裏晚上治安並不怎麼好,天一黑巷口基本就沒什麼人了。
隋風剛進巷口,腳下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空曠的巷子裏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他似乎踩到了人。
巷子光線很暗,那人黑乎乎一團,縮著身子,看不清臉。
這裏經常發生打架鬥毆,隋風偶爾在晚上下班時能碰見這種倒地的人,第二天人就會消失得一幹二淨。
隋風不想招惹是非,麵無表情的越過地上的人。
腳才過去,褲腳被一隻手緊緊攥住。
秋無期被扔在地上時還昏迷著,他是被這一腳踩醒的。
他的手已經僵得不能再僵,可還是本能地想要求生。
“救我……”
隋風的腳頓住,這聲音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低頭打開手電筒,地上的人鼻青臉腫,衣服沾染了大片泥和血跡,幾乎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光線向上,秋無期的發頂竟然長了一對白毛尖耳朵,羽絨服下擺還連著一條沾了汙泥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