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扭回頭，秋無期聽到隋風像條蛇一樣爬行地麵的陰沉聲音，悄無聲息地鑽進他耳朵，吐出“嘶嘶”地威脅。
“你最好能記得規則第二十三條。”
秋無期回憶了幾遍，根本想不起來隋風有說過什麼二十三條，他扣著嘴唇思考，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說過？”他記性特別好，如果隋風說過，不可能不記得。
“不準和隨便的人鬼混。”隋風用毫無起伏的語氣提醒他，“——現在有了。”
“可是……他是我的朋友啊。”秋無期不死心地繞到隋風前麵，“你知道的，我現在沒有朋友了。”
“……”
看著隋風沒有情緒的眼眸，心緩緩地漫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麻，像有許許多多小蟲啃噬著秋無期光滑平整的心髒表皮。
也許有一天，那裏就會留下許多針尖一樣的小孔。
想到這裏，秋無期手臂泛起微微癢意，後背不住地發涼發毛。
他實在不敢想象心髒長滿密密麻麻的坑是什麼樣子。
甩掉腦袋裏不合時宜的想法，秋無期在自己褲腿上擦擦手掌拉住隋風衣角，“他不是隨便的人！”
隋風不理他繼續往前走，到家開門時，隋風又突然開口，“那你認為他是什麼人？”
被冷落一路，秋無期又是焦躁又發慌，遲鈍地開始擔心隋風又要說趕他走的話。
經隋風一提起剛才的話題，他立馬著急地為自己解釋。
“黃金是我高中校友，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怕隋風不信，他又補充，“不信你去問問他。”
“我不關心你的事。”
秋無期的解釋並不管用，吃飯時隋風臉色仍然難看。
不過秋無期神經大條，聽人說話隻聽表層意思。
隋風說不管他，他就認為隋風不會在計較第二十三條規則的事。
吃飯時秋無期偷偷觀察到襯衫已經幹了，他放下心大口吃飯，剛剛擔憂隋風趕他，現在又被他拋在腦後。
隋風假期隻有一天，因為學校周邊東西都比較貴，每周日回家，下午他都要出去屯點吃的等周一再帶去學校。
收拾完廚房之後，隋風出門采買食物。
秋無期早先跟黃金交換了電話，不過他沒手機，電話留了老隋的。
隋風走了許久，電話響了。
屋子裏，老隋接起電話大聲問了句誰呀，過了會，老隋進來隋風這屋，把手機遞給秋無期。
“小秋，找你的。”
秋無期知道是黃金的電話，畢竟他隻給過黃金號碼。
等老隋回了臥室，他才說話。
“黃金，出去玩？”
“嗯，帶你去個地方。”對方尾音上揚，嗓音特別慵懶。
秋無期好奇，問：“什麼地方啊，用得著你這麼高興？”
“保密。”
“這麼神秘？那我去哪兒等你？”
“今天遇見的岔路口。”
秋無期以前穿的時尚，自從來了隋風家再沒買過衣服，他連換洗衣服都是穿隋風的。
隋風哪有什麼好衣服，來來回回就那幾件，樣子簡單每件還都長得差不多。
挑挑揀揀半天，最後秋無期隻能從中挑了件白襯衣和黑牛仔。
他將衣服脫下隨便扔在隋風床上，換上新找的匆匆出門。
在岔路等了半天，黃金遲遲不來，秋無期沉浸在好奇中，也沒覺得煩。
隻是黃金沒等來，迎麵撞上了提著兩大袋吃的從超市回來的隋風。
秋無期心虛怕隋風發現，低著頭，眼睛斜著向上瞟從他麵前路過的隋風。
看他張開嘴欲言又止的模樣，隋風走出幾步又提著東西退回來。
“有事嗎？”隋風狐疑地問。
秋無期如臨大敵，直覺不妙。
他扣著嘴唇，眼睛亂瞟地麵為自己找理由。
瞟到隋風手中的購物袋，腦中靈光一閃，“其實我在等你。”
他諂媚挨近隋風，手伸到購物袋提手，“來來來，給我，我幫你提。”
被秋無期觸碰到手指，隋風攥著購物袋卻並不鬆開，他沉默了幾秒說：“不用。”
“別客氣呀，快給我吧。”秋無期就怕他不信，一個勁兒地往自己這邊拽。
周遭安靜，身型頎長的白衣青年使勁往自己身邊拖拽另一個衣著相同的高大黑衣青年，狹窄的小巷在拉扯中顯得異常擁擠。
陽光下，黃金騎著電動拐向岔路，前麵巷口被兩個比他身形稍高的男人堵住，他停下車看了會才確認。